“大哥!”陳韻姚喊他,“那賤人有什麼好看的?她巴不得你不在,她好去勾男人呢。大哥,你快送我去換衣服。若晚了,那三……”說到三殿下時,她忙閉了口,怕哥哥聽去又要阻撓,隻在一邊搖著他的手,不耐煩的催著。

陳奕飛眉心微蹙,低垂的眼睫掠過眼底情緒,轉身,徑直上了車。

陳韻姚忙提著裙擺,跟了上去。

這邊,扭頭看陳奕飛的馬車走了,何知夏心中頓喜,步子也走的格外的輕鬆歡快。

“這茶……”老者攤前,顧清兮連續品了兩口杯中茶水,方放下杯子,眸中閃過狡黠的幽光,微笑道,“這不是茶。”

“不是茶?”眾人唏噓,不是茶,還擺這幹什麼?不知道今天是詩茶會麼?

那老者捋著花白胡須,也跟著笑道,“姑娘可真會玩笑,不是茶,老朽擺在這做什麼?”

“那就要問老伯您了。”顧清兮對上他審視的目光,繼續說道,“這是水……”隻見老者目光微怔,顧清兮低低一笑,突然,上身一傾,低低說道,“而且還是摻了迷藥的水,對不對啊?如蘭公子。”

老者目光明顯一變,幾近淩厲,“……”

“別動。”瞟見對方右手似乎有動作,顧清兮忙低聲喝道,“如果如蘭公子想在此被人扒光衣服驗明正身的話,不妨試試?”

“是嗎?”右手背後,老者青白蒼老的麵上突然展出一輪笑來,那笑容說不出的邪肆,就連原本幽深蒼老的眸子也突然間晶亮的出奇,“姑娘認識老朽?難道……姑娘也曾是本公子的褲下之臣?”

最後一句說的極輕,但聲音卻不複之前的蒼老,清潤如冷玉,卻輕佻至極,宛若蛇一般滑膩嫵媚,顧清兮雙頰微紅,正要說話,何知夏翩然行來,帶著一陣香風,軟語嬌俏道,“顧妹妹,二表哥,你們都在呢?”

顧清兮回頭,見何知夏站在身後,不禁笑了笑,“原來是夏姐姐?”

“顧妹妹,你們在做什麼呢?品茶麼?”就好像那夜的不愉快全不存在一般,何知夏溫柔的問,一派興致嫣然的模樣。

陳奕回偏瞧她這模樣不順眼,冷言譏諷道,“夏表妹怎麼一個人來了?大哥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難道也放心?”瞧她打扮的如此美麗,不怕被別的男人拐走了麼?

何知夏隻當看不出聽不見他的嘲諷,隻柔聲道,“大表哥送姚兒妹妹去買衣服了,我看見你們在此,就先來了。哦,顧妹妹剛才可是在品茶?”

說著,眼睛又看向顧清兮,一雙美麗的鳳目裏滿是溫柔的笑意。

還真能裝,“正是呢,夏姐姐來的正好,有沒有興趣也來品嚐一番呢?”顧清兮淺笑邀請。

何知夏倒也不推辭,今日之行,本就是要在萬花叢中脫穎而出,如果各方麵都能將顧清兮打壓下去,那三殿下不就能對自己刮目相看麼?

聽說三殿下曾經的紅粉知己郭雲嵐就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哼,她想,她何知夏也不差,隻是出身差了點而已。

蔥白的細指撚起桌子上的杯子,何知夏微笑道,“好,既然顧妹妹說了,那姐姐就先嚐一嚐。”

舉杯置唇邊,她淺淺的抿了一小口,但很快蹙眉,這茶水又苦又澀,真是難喝之極。

“這……”何知夏立刻用帕子擦拭唇邊的水漬,凝眉對顧清兮道,“這……這算什麼茶?又苦又澀。”轉眼,對老者道,“老伯,你這是將家裏的茶葉末拿來了嗎?”

然後,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子上,柔聲道,“老伯定然也是喜茶之人,隻是,你的這茶隻怕存放時間太久,味道已然變了,不然這樣,這邊有許多賣茶之處,老伯不妨拿著銀子另覓好茶呢。”

何知夏極力表現的溫和知禮,軟聲細語,既不會折了老者的麵子,又能體現自己的善良大方。

隻是,老者那一雙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銀子,卻是充滿了諱如莫深的神色。

“嗬,夏姐姐真是大方。”顧清兮也看著那銀子,眼底笑意更深,如果讓何知夏知道,眼前的這位老者,就是富甲天下的大理城的當家少主,不知還會不會拿出這錠銀子出來現世呢?

“嗬。”何知夏也跟著笑了,“也沒什麼,我想,老伯一定也是愛茶之人,這點銀子若能買到他愛喝的茶,能讓他開心,就好。”

顧清兮淡淡的笑望著老者,隻見他修長的手指捋著花白胡須,輕咳了一聲,無比正經道,“兩位姑娘能到老朽攤前品茶,實乃老朽之榮幸。隻是……”

他晶亮的眸子朝顧清兮和何知夏二人掃了一眼,繼續笑道,“隻是,你們其中隻有一位品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