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什麼表演呢?是顧妹妹嗎?姚兒也很想看呢。”陳韻姚細聽了一會,也情知郭雲顏針對顧清兮呢,心中大喜,忙也出來攪局。

但她話一出,就接到陳奕飛投來的冷冽目光,不由輕輕吐了下舌頭,然後,低頭裝淑女。

“兮兒。”賀廉鈞遲遲開口,聲音慵懶而充滿誘惑,“本王對烹茶幻技倒是略知一二,但不知這‘君相知’與之有何聯係?兮兒能不能與本王細說說?”

“是呀。”何知夏終於逮著機會了,忙也附和著問,“顧妹妹,你就說與我們聽聽,這君相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哼,孤陋寡聞也就罷了,偏那欣榮還整出個什麼君相知出來,倒叫她顯得粗鄙了,眼下,她怎麼也得將這局扳回來。

顧清兮輕輕抬頭,眸底卻有著掩藏不住的傷,君相知麼?嗬,君相知……

“顧姑娘。”這時,郭雲嵐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看著顧清兮,目光之中滿是溫柔的誠意,“顧姑娘,既然眾位都有些想看,顧姑娘就不要推辭了吧。正好,對烹茶幻技,我也略懂一些,倘若顧姑娘願意的話,我願與顧姑娘共演一出。”

是嫉妒嗎?她不知曉,可當看到賀廉鈞一直粘在顧清兮身上那溫柔的目光時,她心裏好難過,是真的難過。

可是,她又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不是,她不是嫉妒,她隻是愛茶,愛茶道,所以,對失傳已久的茶技有所向往罷了。

可是,她愛茶是為誰?學習茶技又是為誰?那大冷的天,天還不亮,她就獨自去梅園裏才那初綻梅花苞上的露水,又是為誰?

為他……那主座位置上尊貴的男人。

可,天不隨人願,她與他到底還是錯過了……

眾人聽言,不由一陣低呼,既然有郭雲嵐相陪,那顧清兮再無推辭之理了。

顧清兮掀起細眸,靜靜的看著郭雲嵐,不知為何,從這個女人的眼睛裏,她看到了一種傷,一種能讓自己感同身受的傷。

“好。”再說話時,她聲音已然有些沙啞,讓邊上的陳奕回聽了,很是擔心了起來,怕她是不是剛才被賀廉鈞帶過來時,吹著冷風了。

郭雲嵐目露感激,緩緩起身,朝顧清兮點頭致謝,“多謝顧姑娘成全。”

“不,該是我謝郭姑娘才是。”顧清兮亦起身,真誠的致謝。

她緩緩走至大廳中央,那纖弱窈窕的身影,還有她清麗臉上掛著的一縷淺淺微笑,無端讓人心憐起來。

真的要表演嗎?

何知夏顯然有些反應不及,顧清兮這小賤人邪的很,經常給人措手不及,原以為她根本不會,是紅枝與欣榮兩個故弄玄虛,豈料她真的上場了?那怎生的好?若她真的會,那麼……這豈不是她又一次奪人眼球的機會?

想到這兒,何知夏又恨了起來,隻盼望著顧清兮表演過程中能出錯才好。

陳韻姚聳聳肩,不以為然,她自認為,有郭雲嵐這樣才貌雙全的美人在,顧清兮隻有被比下去的份。

而郭雲顏也跟陳韻姚一般想法,在她眼裏,姐姐那就是如神一般的人物,那顧清兮站與姐姐身邊,那隻能是泥水與雲彩之別。

郭雲嵐也款款走了來,對顧清兮溫婉的笑,“顧姑娘,不知你要我如何配合?”

“聽聞郭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顧清兮含笑道,“不如,郭姑娘為清兮作畫一副,清兮依畫為你烹茶一出,如何?”

郭雲嵐心下微訝,顧清兮會烹茶幻技已然是讓人吃驚之事,想不到還能根據別人的畫來幻化出場景?怎麼可能?

先別說這項技藝失傳已久,世間甚少有人知曉此技。

而她,亦是機緣巧合學得一兩樣,如今天看到的幻化花草,還是可以的。

即便是師父,技藝高超純熟,但也隻是那固定的幾樣,能隨意模仿別人畫作幻化?這等技巧也隻是從師父口中聽過,但師父說這世間已經沒人會這個了。

但這顧清兮怎麼……

一雙秋水明眸,不由的再次細細打量起了顧清兮,眼前女孩明眸如點漆,秋水瀲灩,宛若深藏一汪碧湖,膚白若雪,白的清靈剔透,不是極美,卻是極耐看。

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顧清兮莞爾一笑,“若郭姑娘覺得不妥的話,那……”

“不,不……”郭雲嵐連連擺手,吃驚之餘更多的是欽佩,就像當年,為搏賀廉鈞一笑,她苦學三月,終於能幻化出桃花來,師父就十分驚喜的誇她聰明,說別人一年兩年也未必能學出,想不到她三月就做到了,嗬,須不知,那時,她心中有希冀,所以,學習也快,隻可惜,後來終究沒能讓他看到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