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法師,“……”他自是明白眼前這小姑娘話裏的譏諷,卻是無話反駁。
“顧姑娘,你太過分了,”何老爺卻為天道法師不平起來,“你命中帶煞,天道法師已經為你開解,度你修行,你卻不知好歹,屢屢刁難,實在是不像話。”
“我煞到誰了?”顧清兮冷眼直視著他,眸中有著憤怒的火焰。
“你爹娘,還有你剛才口裏說的連書丫頭,你敢說不是你克死的?”何老爺道。
“是嗎?”顧清兮冷聲道,“我爹娘之死,究竟是被我克死還是有人謀害而死,”說著,顧清兮一雙眼睛朝大太太深深剜了一眼,繼續道,“有朝一日,我自會查清楚,但是那連書,哼,雖說是我的丫頭,卻是死在陳家。假如如你所說,是我克死的,她的冤魂要找也該找我,可為何偏去找大小姐?”
“……”何老爺被問住了,“許,許是她不認得路,找錯了人也是有的。”
顧清兮被氣樂了,“何老爺莫非死過不成?竟然知道鬼還能認錯路?”
眾人撲哧一聲也撐不住的笑了。
何老爺當即覺得難堪至極,一甩袖子,哼道,“總之,她是你的丫鬟,她的死與你脫不了幹係。”
“嗬,我倒無所謂,反正,她要找的人不是我。”顧清兮無所謂的說,隨後,語氣微微一轉,眸中帶著幾分惡毒。
“對了,聽說何老爺家前些日子出了大事,一場大火將何家燒了個幹淨,大少爺葬身火海,死無全屍,這何家幾十間鋪子,被大少爺輸了大半,剩下的還被無良的掌櫃的卷著東西跑了的。嗬,這才導致何老爺與夏夫人,還有夏姐姐一路流落,如此狼狽的又折回到了陳家。”
眾人聽言,不覺詫異非常,何家……沒了?
那些銀子——沒了?
何家成了窮光蛋了?
何老爺當即啞口無言,最痛苦的事被人提起,讓他不由氣火攻心,捂著心口差點就要吐血。
許羽一張臉亦是青白交錯,一向養尊處優的她,從未在人前落魄過,想不到今天……周圍人漸漸異樣的眼神,讓她渾身像被刺紮了一般,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何知夏更是雙手捏緊了拳頭,咬著唇,死死的咬住心底的憤慨與屈辱。
大太太見了,雖覺得何家是活該,但她也瞧不慣顧清兮,這才冷聲喝道,“這事與你不相幹,如今,你命犯七煞,依本夫人之言,你還是去水月庵待一陣子較好。”
“哦?”顧清兮淡然一笑,眼神別有深意的朝何知夏一瞥,道,“水月庵的確是修行的好去處,不過,要去的不是我,該是夏姐姐才是。”
“什麼意思?”何知夏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
作為母親,許羽聽了顧清兮的話,這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不顧形象的劈頭蓋臉的便對顧清兮怒吼了起來。
“你到底什麼居心?我何家的事何時需要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來說三道四了?我的夏兒,好端端的,連法師都說她命中極貴,你卻讓她進尼姑庵?真是太過分了,我看,你自己命犯七煞,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不說,這會子又想來害我家夏兒了,哼,你就是嫉妒她。”
“與她說這些做甚,一個命中帶克的女子,心思竟然也這般歹毒,依老夫看,就算去了水月庵,也未必能修的了行。”何老爺亦跟著冷臉斥責,他就何知夏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且從小就生的花容月貌的,他真是捧在手裏怕化了,平時半點委屈不敢讓她受,今天顧清兮竟然說讓她進尼姑庵?哼,真是——豈有此理!
一眾看客,聽著何家夫婦二人這般護女的言論,不但沒有半分感動,反一個個搖起了頭,心底鄙視不已。
原來,他們說別人就可以,讓別人的閨女進尼姑庵就是理所應得,而他們自己的女兒卻是提都不能提?
這算什麼道理?
難道那何知夏是千金小姐,顧清兮就是奴才丫鬟不成?
這話真不是如此說的。
哎,何況,顧清兮年幼失去雙親,已然可憐,這對老夫妻還如此苛責,實在讓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