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顧清兮將她雙手緊緊一握,眼睛裏流露出真摯的感激,“謝謝。”
上一世,隻知陳韻屏遠嫁,最後過的也不算好,其他並不知曉,兩人更沒太多交集,可這一世,陳韻屏屢屢幫助自己,兩人漸漸惺惺相惜,尤其是今晚,當所有人矛頭一致的對付她的時候,唯有陳韻屏還敢挺身而出,為自己說話,先不說效果如何,單是她這份心,顧清兮就覺得足夠了。
“顧妹妹。”陳韻屏眼圈有些紅,心裏亦有些酸澀起來,她想起了自己的娘,那個美豔絕倫的女子,就因為出生不好,到了陳府之後,即便是低眉順目循規蹈矩,依然被大太太所不容,屢次被傳成是狐狸精轉世的,虧得陳元沒信,但到底娘親還是死於非命。
而今,顧清兮才這麼小,失去雙親,已然孤苦,想不到這些人還要給她幼小無依的心靈上,再加一副枷鎖,克死雙親,多惡毒的罪名?
一般人隻怕一想到這個,就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了吧。
可她看到了顧清兮的倔強與堅韌,是以,無法控製的想出頭幫她,替這個小女孩承擔一些命運的挫折。
“三姐姐放心。”陳韻屏比顧清兮要稍陳一些,顧清兮踮起了腳尖,在她耳邊低低笑道,“你且一邊看著,今晚,我會將這些壞人都收拾了。”
“——”陳韻屏微訝,就聽顧清兮道,“我不去水月庵,是因為我不信這天道法師的話,而讓夏姐姐去庵,卻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何知夏本能的問。
顧清兮道,“據說,是夏姐姐回家的當天,這才導致發生了這一切,火災,人亡,幾十年的家業盡毀……發生了這樣的事,夏姐姐這樣賢淑的人,難道不該為了何家的災禍,為了你大哥何知孺,去庵裏燒柱香,為你為何家添點福嗎?”
“……”何知夏臉色微微呆了呆,卻無話可說。
邊上的許羽冷冷一哼,“哼,要你多管閑事?”
“夏夫人若不多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顧清兮輕挑秀眉,嘲諷以對,讓許羽氣的臉紅脖子粗,在何家,她是當家主母,就連何老爺也對她禮遇三分,何曾有人這麼跟她說話過?
然,顧清兮卻還真不慣著她那蠻橫不講理的脾氣。
何知夏忙扶住母親,一臉為難的樣子。
顧清兮卻冷然一笑,繼而走到眾人之間,朦朧的光線籠在她身上,好像給她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暈,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幹淨,讓眾人不由自主的對她卸下了心房,對她生出好感來。
這樣美好而幹淨的姑娘,怎麼會帶著陰煞之氣呢?
“各位。”顧清兮清脆的嗓音,宛若珠玉落盤,擲地有聲,“大家也知道,近些天來,這府裏每到半夜,便會有可怕的哭聲,都傳是冤魂厲鬼,今晚我們來這裏,主要是要請天道法師為府裏消除邪魔。可是,我們等到的是什麼?那女鬼好像找了大小姐,大小姐深受其害,剛才的情景大家也都瞧見了。這就說明,天道法師並未真正的消除邪魔,是無能還是善心,這個大家自己去想。”
說著,她稍稍一頓,又道,“至於說小女子命中帶煞,夏姐姐命數極貴之說。小女子暫不反駁,隻舉事實。人活在世,誰沒有個三災兩難的。倘若我真的克人,也該先克與我最親近之人,可是,樺兒不是好端端的嗎?”
“還有我的丫鬟們,不都活的好好的,嗬,可能你們說連書呢?那麼,我想問,連書淹死荷花塘,如果是我克的,她的鬼魂該找我索命才是,為何偏偏去找了大小姐?”
說著,一雙幽暗的眸子朝大太太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大太太心底咯噔一下,想到那夜差點衝進來的女鬼,陡然臉色嚇白了。
眾人聽言,隻覺茅塞頓開,緊接著就聽顧清兮又道,“至於說夏姐姐命貴之說,小女子也有幾分疑問,既然極貴,跟著親近的人,都該受到恩澤才是。可是,何家被火燒了個精光,何家大少爺慘死火中,何老爺夏夫人痛失愛子,還有苦心經營多年的家業。嗬,剛才,夏夫人說是小女子進了陳家,這才導致老太太二姨娘的死,還有大太太的癱。”
“那麼,我也想問一下,夏姐姐從小便常來陳家,與顧清兮這才來的人比,究竟是她與這些人親厚呢,還是小女子呢?別忘了,夏姐姐可是大太太您的親侄女呢。”
眾人聽了,連連稱是,若論關係親厚,還當是何知夏,畢竟何知夏從小就常來陳府,與這府上的主子奴才都交好,更是大太太的親侄女,若說是她克的,不也說的通嗎?
倘若,真如天道法師所言,她命數極貴,可是,與她親厚的人,不也個個境遇堪憂?這又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