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母親當家多年,一向勤儉持家,從不在不必要的事情上亂花銀子。何況,父親之前已經下過令,這府裏上下之事,暫時由管家接管,全不讓母親操勞,母親便動不得公中的銀子,那麼,這一萬銀子從何而來?”
陳韻屏亦是不解的問,過後,雙眸一冷,瞪向何天魁,“夏伯父,你可不要自己做錯了事,還要連累母親的?”
何知夏又急又慌又氣,這兩個小賤人,那分明是在架橋撥火,想讓何家與大太太互鬥呢,至於結果怎樣,無論哪一方敗了,於她們都是好的。
“爹。”焦急之中,何知夏卻是靈光一現,計上心來,忙出聲喊道,“爹,你好糊塗呀。”她哽咽出聲,不時用帕子拭淚,“姨媽給你一萬銀子讓你好好安頓何家,你……你怎麼全給了那騙子了?嗚嗚,虧我那日還提醒你,爹爹這些年常常的悶在府裏,對外麵的事也不關心,須不知現在的年頭,這壞人多的很,稍不留心就有被人騙的。我說找個可靠的人辦,你偏說不敢再勞頓姨媽府上的人,偏要自己來,這下好了,銀子被騙光了,還要被人誣陷攤上這樣的事?”
雖是哽咽之言,但一字一句卻說的格外清楚,話裏的言外之意更是明明白白。
許羽心頭一亮,忙順著女兒的話,佯裝氣的哭出來,一邊還用拳頭捶打著何天魁的肩膀,“老爺,你,你說你怎麼這麼糊塗?我跟夏兒還以為你拿著銀子在外麵安頓好了,隻等著過幾天出去住,萬不敢再叨擾姐姐了。卻不想你拿著銀子全填了那騙子了?嗚嗚嗚,你讓我們娘倆怎麼辦?你讓姐姐怎麼辦?那一萬銀子可是姐姐積攢多年的私房錢,這還不夠,還將身上的首飾變賣了,這才湊的,你,想不到被你全給亂花光了?”
大太太鬆了一口氣,虧得這妹妹母女聰明,倒沒有將她連累上。
“天魁,你,你真這麼糊塗?”大太太搖頭歎道,“哎,妹妹,你也別怪他了,往常裏他隻管那些生意上的事,哪裏會與這些人打交道,何況,他大手大腳慣了的,別說一萬銀子,就算十萬百萬的銀子,在他手裏當水似的花也花過。這不,何家才落敗,他哪裏能改的過來他那脾性?怪隻怪我考慮欠周,沒有找個妥當的人跟著,這才叫壞人給蒙騙了去。”
“哎,姐姐,天魁慚愧,天魁對不住,那一萬銀子,我一定想辦法籌齊還給您,萬不能叫姐姐受損。”經過幾個女人的一番哭訴,何天魁腦子再懵,也立刻懂了。
顧清兮冷眼瞧著這一家子演戲,嘲諷的唇角緩緩勾起,一雙漆黑似夜的眸中蕩漾著森寒的氣息。
斬草便要除根,若沒有完全之策,今晚,她便不會出現在此。
哼,以為這樣就行了嗎?
嗬,那也太低估她顧清兮了。
這一切才開始,剛剛開始……
一個眼色丟了過去,蘭謙協立刻會意,抓住天道法師的衣領,就將他揪了起來,怒喝,“孽障,你可真是貪心,人家何家已經敗光了,你還要落井下石,騙人一萬銀子?太可恨了,本師尊就要剜你的心出來瞧瞧,到底是不是黑的?”
“啊,別別別——”天道法師立刻雙手抱拳,苦求道,“小的冤枉,冤枉——”
“冤枉?”蘭謙協將他摔到地上,憤怒指責,“冤枉?哼,難道說何老爺那一萬銀子不是你騙的?”
天道法師老臉委屈的皺成一團,痛心疾首的哭道,“回師尊的話,小道雖然幹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可是這銀錢上的事,卻從來都是兩廂情願的。這一萬銀子的確是何老爺親自許過我,不然,小道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這麼多銀子?畢竟若搞的不好,被雇主告到官府,小的也是吃不了兜著啊。”
“你?那一萬銀子就是你要的。”何天魁直指著天道法師,他知道隻有一口咬定了他,自己才能脫身。
“何天魁。”天道法師也實在動怒了,連聲音都變了,“你我相識十年,這些年,我為你幹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你可別都忘了?”
什麼?相識十年?
眾人驚愕非常……
何天魁臉色瞬間變了,但一想,自己才到京城,這裏的人與自己不熟,他與天道法師之間,也從來都是暗地交易,所以,應該沒留什麼把柄。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