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兮才懶的回她,隻對陳奕飛道,“就這樣了,我給大少爺半月的時間,半月後,我會帶人驗收。凡是屬於我顧家的一花一草一木皆不得碰損,否則,照價賠償。當然,我相信,大少爺會處理好這件事,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看陳奕飛漸漸沉下去的臉,顧清兮眼底劃過一絲涼薄,轉頭,冷峻離去,崔喜與紅枝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滿心疑惑的去追了顧清兮。
瞧著顧清兮傲然的背影,大太太急的用手捶著扶手,“奕飛,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麼回事?那小賤人究竟什麼意思?什麼騰出她顧家的地界?”
“母親。”陳奕飛目光沉沉的望向大太太,“這陳家的宅院究竟怎麼回事?”其實,他也有過疑惑,陳元不過太醫院的總管,但掙的並不多,就算有打賞,那也算不了什麼。
可是,陳家卻能住上這樣奢華的別院,且占了熱鬧繁華的半條榮華街,這簡直是公侯一級的待遇。
“什麼?什麼怎麼回事?”大太太心口一緊,有些吞吞吐吐,“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呢,你倒問我?那小賤人到底給你看了什麼?什麼陳府的一半地契?陳府的地契怎麼會在她手上?莫不是假的來誑人的?”
“真假難道我還分不清嗎?”陳奕飛不耐的道,其實,大太太慌亂的神情已經讓他瞧出了端倪。
“真的?”大太太整個人往椅子裏一癱,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遍全身,好似,自從遇到了顧清兮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多了。
那小賤人好生狡猾,她曾暗地裏命趙氏找過,可是沒有找到,上一次,她自己無意中提出,狀似迷糊不清,讓她也鬆了警惕,想不到今天,她竟然拿了地契,要攆他們走?
好生氣人!要氣人死了。
大太太正氣惱的頭疼,一個小廝突然從外麵慌裏慌張的跑進來,說打死人了。
打死人了?
小廝的一番話直接將廳內的一些人震住了。
原來趙氏自一早天沒亮被人捉了奸後,連打帶罵,還被關進了豬圈羞辱,外傷內傷心傷,早已讓她這個人死了大半了。
這下又被拖到庭院裏杖責,那一個板子下去,皮開肉綻,她哪裏能受得?沒挨幾下,就一口氣沒回的來,過去了。
“怎麼回事?”陳奕飛厲聲問。
那小廝惶恐又委屈,“那賤婦不禁打,還不到四十仗,人就沒聲兒了,開始我還當她昏過去,澆了一瓢冷水也沒見醒,上前一摸鼻子,才發現早沒了氣了。”
陳奕飛眉心深鎖,雖說是個奴婢,但是畢竟是死了人,這事可大可小的。
大太太怔了半晌,腦子裏急速搜刮著所有處理此事的辦法,最終,冷哼道,“死就死了,不過一個通奸的賤貨而已,就算打不死,老天也會收了她的。”
“就是。”顧若環也符合道,“那賤人真是活該,年紀一大把了還偷人,她死了倒還解脫了呢,不然,走到哪裏都該被人唾棄。”
“就是就是。這種人若不死,老天都瞧不過的。隻是,白白髒了我們府的地界,真是。要死也不死遠點,可見是個壞坯。”夏婆子抹了把委屈屈辱的淚,含恨的也跟著咒罵了一句。
其他人,忙都跟著附和,都罵趙氏該死,死了就算下地獄,閻王也會拿她下油鍋,還會將她鋸成兩半,千人騎萬人跨什麼的。
陳奕飛實在聽不下去這些人荒唐的言論,便吩咐那小廝妥善處理好趙氏的屍體,找副棺材,埋了。
大太太聽了,卻十分不忿,覺得趙氏這樣的賤人根本不配睡棺材,就該直接扔了喂狗,就怕狗聞了她身上的腥臊味,也得躲著跑。
陳奕飛實在想不到,這樣惡毒的話會出自母親之口,自此,對大太太的心真是涼到了極點。
最終,他還是沒有聽大太太的話,而是吩咐人將趙氏收拾好,買了副棺材,找了個地方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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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會死,顧清兮早就料到了,在祠堂裏,看她被折磨成那樣,顧清兮就瞧出她活不了多久了,但是,直接被打死,她卻沒想到。
原以為,趙氏至少會熬過這五十板子,然後被攆出陳府,在府外再經受些折磨,再慢慢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