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翠花站在她跟前,掄開雙手,對著她那張紅腫難看的臉,便左右開弓,用盡全力,絲毫不敢怠慢的扇了起來。

“老賤人,啊——”

“你不得好死,啊哦——”

“我要將你碎屍……啊,萬段……”

“你打,有種——啊——你——啊——打死我——啊——”

一時間,何知夏的臉就有如發酵的饅頭,瞬間腫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嘴角血絲越積越多,混著眼淚鼻涕口水,一齊沿著下巴往下淌著,但她仍不服的咒罵著,眼前三姨娘的身影漸漸模糊,但她對三姨娘的恨卻越來越清晰。

哼,就是這樣的一個賤人,一個低賤的姨娘,曾經就是腆著臉巴結她何知夏,她還嫌她出身卑微懶的理睬。

而今,她卻當著眾人,如此作踐自己?

何知夏臉上火辣辣的痛,卻架不住這種天差地別的落差帶給自己的痛苦。

“等等。”突然,三姨娘發話了,那冷幽幽的眸子朝何知夏的手腕望了去,“把那鐲子給我摘下來。”若是不小心給碰壞了,豈不是可惜。

“是。”翠花應著,連忙就抓起何知夏的手,粗魯的褪著鐲子。

何知夏恍惚中,就看到翠花使勁的要褪著鐲子,連忙又掙紮起來,“你幹什麼?這是我的,這是我的鐲子,不許搶,不許——啊”

翠花才不管她,直接將她手腕一撇,用力將鐲子給抹了下來。

“還給我,是我的,我的——”何知夏氣的噴出一口血來,身前的衣衫頓時布滿紅紅點點,心口好疼,就好像有人拿著尖刀將她的心髒整個的剜出來一般,鮮血淋漓。

“你的?”三姨娘接過鐲子,拿袖子輕輕擦了擦,又舉到頭頂,對著陽光細細看了看,那細膩的光澤幾乎要溢出水來一般,真是越看越愛,越愛越看呐。

到最後,三姨娘盡管還沒看夠,但依然貪婪的套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臉,那是我的鐲子,還給我,老妖精,老賤人,那是我的,我的,啊!”何知夏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衝撞著,翠花見了,頓時又甩了她一巴掌,“賤人,什麼東西是你的?那明明是我們陳家的東西。”

“你們陳家的?你們別不要臉,那是我的,是我的——還給我,還給我……”何知夏用沙啞的聲音撕心裂肺般的嚷起來,那鐲子……價值連城啊,她一直沒舍得戴,又怕被那些下人背地裏偷了去,甚至一直藏在了被子裏,她還指望著有它,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呢。

現在,倒便宜了三姨娘那老貨。

“你的鐲子?哼,我看最不要臉的那個人是你才對,你連一瓶雪玉膏都能賴著丫鬟偷的,還能有這麼貴重的鐲子?”三姨娘伸出手腕,仔細端詳著那鐲子,越發覺得那色澤襯的自己的皮膚都年輕嬌嫩了不少,真好。

“是顧清兮送給我的,是我的——”何知夏瞪大眼睛,巴巴的望著那鐲子,真恨不能將三姨娘的手給跺下來,那是她的,怎麼能讓這樣一個姨娘身份的老貨給玷汙了?

“她送你的?”三姨娘捋下袖子,遮住了鐲子,隨後,朝何知夏冷冷一笑,“她如今不在這府裏,你這樣隨口一說,空口也無憑啊。”

“總之是我的,你還給我,還給我——”何知夏不停的叫嚷著,血絲染紅了整個唇和下巴,樣子十分可怖。

三姨娘見狀,不覺嫌惡的皺起了眉,一揮手,道,“罷,將她的這幾件衣裳撿起來,讓她快走。沒的弄成這樣一副鬼樣子,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

說完,一邊抱了首飾,心情愉快的自己回到了房裏。

“老賤人,你給我回來,把鐲子還給我,那是我的,還給我——”

“快滾,”翠花將地上踩的髒兮兮的衣裳拎起來丟到了何知夏身上,一邊嚷道,“快滾快滾,不然,拿棍子打你出去,你也沒臉。”

“你們,你們——”何知夏懷抱著幾件破衣裳,雙眸猩紅的盯著翠花,那眼刀子幾乎要將翠花戳死,“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

“你再不滾,今兒我們就讓你不得好死。”翠花雙手叉在腰上,柳眉一豎,眼睛裏頓時冒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