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上貴妃之間的是非,那宮女自是不敢議論,隻道,“奴婢也是聽人說的,具體怎麼回事也未必真切。但這永福宮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而今,皇上竟然賜永福宮給那賤丫頭,公主,您不能不瞧見這裏頭的厲害啊。”

賀惜語這一次倒沒有發火,隻是,那俏麗的小臉上露著不甘,“哼,本公主遲早要讓那賤丫頭從永福宮滾出去。”

“那是自然。”那宮女附和道,話鋒一轉,又道,“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賀惜語猛然抬頭,幽幽的目光直盯著她,“那要什麼時候?”

那宮女微微抿唇,接著道,“公主稍安勿躁,如今皇上的心思全在那賤丫頭身上,公主何必此時去找不痛快?等有朝一日,皇上對那賤丫頭的心思淡了,到那時,她還不就成了公主手中的麵團,要怎麼揉搓便怎麼揉搓嗎?即便是要她死,她還能說個‘不’字?”

“你是說——父皇看上了那賤丫頭?”賀惜語敏銳的從這宮女的話中挑出了有用訊息。

那宮女點頭,“依奴婢們看,確有這種可能,不可否認,那賤丫頭模樣幹淨水靈,又伶牙俐齒,會得皇上歡心不是沒可能。公主難道不知,自半年前的那次選秀過後,宮裏雖然留下了幾個美人,可是,皇上一次都未去寵幸過呢,就連皇後塗貴妃那兒,據說,皇上也未去過……”

“這個,本公主也有耳聞。”賀惜語微微鎖眉,緩緩點頭,“聽你這話,倒有這麼點意思了,父皇放在後宮那麼多的美人不寵,今天卻對一個賤丫頭這麼好,看來真的看上她了,也有可能。”

“是啊。”宮女輕舒了一口氣,“所以說,皇上現在對那賤丫頭還是新興頭上,公主如此挑釁,怎能不怪皇上不惱呢?”

“哼。”賀惜語聽了有理,但更多的是不甘與不服,“一個賤丫頭也配父皇的寵愛?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狗屎?這是說皇上是狗屎嗎?那宮女嘴角一抽,連忙道,“不管是誰,隻要得了皇上的寵,能伺候好皇上,也是她的福分了。公主,您該高興才是。”

“哼,高興?”一想到今天身上的毒和痛,將顧清兮剝皮抽筋都不為過,她還能高興?“這樣吧,說說我該怎麼做?”

那宮女連忙回道,“依奴婢看,公主明兒一早再去找皇上,不是去找貴總管麻煩,該是負荊請罪才對,另外,永福宮那邊,公主也該備些禮,彰顯公主大度才是。”

“你是讓本公主給那賤丫頭賠禮道歉?”賀惜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那賤丫頭在皇上跟前風頭正盛,公主犯不著與她置氣。無論如何,公主您是皇上的親骨肉,她……最多不過是皇上一時興起的女人,時間久了也就膩了,可公主您卻永遠是公主,身份尊貴,永遠不會變的。”

賀惜語聽言,漸漸冷靜了下來,目光深深的望著這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心頭一喜,連忙道,“奴婢……雲秀。”

“雲秀……倒也是個不錯的名字。”賀惜語道,“雲秀,從今天起,你就做我的貼身侍人吧,那些個端茶遞水的活也不用你幹了,你隻留在我身邊即可。”

“是。”雲秀恭敬道。

賀惜語又道,“你剛才所說,本公主覺得甚是有理,就按你說的去辦吧,本公主也乏了,先歇息去了。”

“是。”雲秀連忙跟上去,為賀惜語寬衣解帶,伺候她就寢。

……

一天一夜的功夫,關於顧清兮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嫉妒有人愁,更有人想借著這股東風往上爬的……

一大早,顧清兮起來,就發現大廳裏的桌子上擺滿了東西。

一經詢問,竟然都是賀禮……原來,天還沒亮,就有人開始往永福宮送禮了,聽了宮女玉珠的介紹,才知道是宮裏幾位妃子美人送的,有貴重的鐲子漂亮的簪子名貴的瓷器還有精致的點心上好的綢緞……

倒都是不錯的東西。

隻是,送到她這裏來?顧清兮真是哭笑不得,難道這些人以為她即將成為皇上的新寵不成?這樣的開始出來巴結了?

“禮單都有嗎?照著禮單全部退回去吧。”顧清兮吩咐玉珠。

玉珠正在清理桌子上的物品,猛然聽見全部要退,不由愣了下,“顧姑娘,怕是不好吧?都是各宮的心意,就這麼退了……要得罪人的。”

這後宮之中,便是這樣,你收了東西,等於說與她們親近了,聯盟在了一處,以後即便得寵,也可以照拂她們。

可你要拒絕了,無疑是想獨占帝恩,這是宮中大忌,尤其是目前地位不穩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其他宮妃聯合起來打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