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說的倒輕巧。”好不容易看見顧清兮慌亂的神色,賀惜語哪會放過,頓時奚落道,“十日之後,你還有沒有命還另外一說呢?倒是想去找三王兄?哼……會不會有點癡心妄想?”

賀廉鈞一記陰冷的目光朝賀惜語望去,宛若冷箭射來,賀惜語頓時震了下,說不出話來。

話說,三王兄那幽冷的眼神比父皇過之而無不及呢。

“怎麼回事?”賀廉鈞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顧清兮定然是受到了為難,擔心的朝她望來,卻又沒等她回答,就又挪開視線,目光直率的看著賀炎,“父皇,兒臣想帶兮兒離宮。”

賀炎不動聲色看著這兩人,也回答的幹脆,“此事,父皇不管,你問顧姑娘的意思,若她肯與你去南方賑災,那麼,查案之事,朕自會安排別人,不過,若她不願離宮,鈞兒,你也別勉強她。”

難題嗖的丟給了顧清兮,選擇權似乎也交到了顧清兮的手上。

“兮兒。”賀廉鈞一激動,差點握住了顧清兮的雙手,父皇這意思,無疑是默認了二人關係呢。

“我——”顧清兮後退了一步,微微咬唇,心思也跟著糾結起來。

這深宮幾日,就讓她幾次涉險,且規矩太多,她早已住的煩了,而這次出宮,無疑是賀廉鈞為自己爭取來的機會。

可是,一旦走了,她心底的那些困惑……要怎麼辦?

尤其是關於娘的……

這裏曾是娘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

“對不起。”終於,顧清兮下了決心,她抱歉的看著賀廉鈞,不敢看他陡然黯淡下去的眼神,隻道,“師父,我答應你,十日後,我一定去找你。”

賑災之事,自己去根本也沒多大用處,而出宮的機會,雖然難得,但是,隻要人還活著,總還是有機會的,不過遲些罷了。

可若出了宮,關於娘的這些困惑,她要如何去解?而且,還不容易借著為賀惜語破案的這件事,她求得龍佩,可以自由出入各宮,調查許多的事,她不想就這麼放棄了。

總覺得,她該做一些什麼似的,這宮裏……似乎有她莫名的牽掛……

“你——”失望之餘,賀廉鈞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她,“你不想跟我走?”

“不是。”顧清兮無奈的解釋,“十日,等我十日好嗎?我想做完這件事。”

“就為了她的這件案子?”賀廉鈞單手指向一旁的賀惜語,目光幽冷,卻又充滿了一種讓人心顫的憂傷。

“不。”不單是案子,她有她的……不得不做的事,不然,出宮之後,她怕是再無寧日,“師父,相信我一次,查清此案,清兮便去找你。”

“十日?十日……”賀廉鈞輕輕搖頭,聲音裏充滿無可奈何的味道,“兮兒,你可知道,十日時間,可發生太多的事。”

她是不想出宮,還是不想跟他出宮?

或者,她是等著那個男人帶她走吧?

……

但又何必尋了這樣一個借口?

她到底還是輕看了他,他們之間還是生分的需要借口麼?

“師父……”聽他彌漫哀傷的話,顧清兮低著頭,牙關咬的疼了,就差那麼一點,她幾乎就要繳械投降了,可是……

“好,我等你。”既然她要十日,那他便給十日,“十日後,我在南邊等你。”隻是,她真的會來麼?

猛然,顧清兮抬頭,無措的眸內燃起點點晶芒,“嗯。”她重重點頭,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十日內,解除疑惑。

看她眼底的晶芒,賀廉鈞到底是沒再說什麼,隻簡單的向賀炎告退,說是回去準備出發事宜。

賀炎準了,顧清兮也想趁機離開,還想追上賀廉鈞,對他解釋一下,雖然他答應了自己,可是,他走時深深望著她的那一夜,竟像訣別一般,讓她突然心口沉悶窒息的難受。

她要對他說,她不想食言,她做完之後一定會去找他的。

可是,賀炎卻並未讓她離開,倒先命賀惜語退下了。

殿內隻剩下兩個人,顧清兮莫名覺得壓抑起來,尤其是他打量又遲疑的目光,讓她更是一顆心提了起來,“不知皇上留下民女所為何事?”

“朕知道你醫術不錯,朕這裏恰好有一個病人,病的很重,朕需要你的幫助。”似乎歎息般的,賀炎低沉的聲音裏也透著絲絲無奈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