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悶很悶,那種濃烈的酸澀感,幾乎將她給淹沒了。
陸晚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房門開了。
換了一身睡衣的白景墨走到床邊。
也不知道是夢到什麼,視線裏的小女人,狠狠皺起眉頭。
床墊往下陷,白景墨側身躺在她身邊。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
巴掌大的小臉,濃密的睫毛,還有小巧的鼻梁,以及粉嫩的唇。
他用那隻受傷的手,輕輕撫平她眉心的褶子。
隻是。
小女人卻發出了微弱哽咽聲。
她已經睡著了,卻在夢裏哭了。
像隻傷心的小貓咪,哭聲微弱,傳入他的耳裏,隻覺得心也跟著難受。
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下來,白景墨那雙深邃眸子裏浮現出心疼的情緒,他將她的眼淚一點點抹掉,那隻受傷的手,一下又一下輕撫她的後背。
似乎要將她那些不安的情緒都給驅散。
每一下,都無比的溫柔。
就像那一次,她安撫浮躁的他。
他也學著去安撫她。
哪怕她還在睡夢當中。
可是他想傳遞給她。
一切有我。
淺淺的一個吻落到陸晚晚的眉心上。
那一刻。
白景墨並沒看到陸晚晚睜開了眼睛。
早在白景墨替她抹掉眼角的眼淚時,她已經醒了。
剛才她做夢了。
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到前世,自己掉下山崖死在白景墨的懷裏。
在她死後,那個穿著純白襯衫的高大男人,抱著她的屍體,短短的時間,卻好像連背脊都佝僂了。
有救護車來了。
有醫生想要接過她的屍體,但是他抱著死死不放。
那些人才知道,醫護人員沒用。
要來的是法醫。
法醫也來了。
可是,他抱著她的屍身,卻像是失去了魂魄,等到宋太生趕來的時候,他那張從來都是冷厲冰冷的俊顏上,早已淚流滿麵。
充斥著無數情緒。
後悔,自責,悲傷……
這個夢,很短。
可是陸晚晚看到很多。
那些零碎的畫麵裏,有他一臉滄桑,麵靠著她的墓碑。
哪怕是下了傾盆大雨,他仍然像一座雕塑,凝視著墓碑上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
她看到宋太生跪在雨裏,滿臉哀求他回去。
可是,哪怕宋太生暈倒在雨裏,白景墨無動於衷。
他就這麼看著,偶爾會扯扯嘴角。
好似,陷入回憶當中。
就算,前世,並沒有多少快樂的回憶,即便與她的一個對視,都令他覺得懷念。
在夢的最後,她看到醫院。
還看到地上的一灘血漬。
可是沒當她看清楚是誰吐出那灘血,她醒來了,感受到那隻溫柔的大手,正在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竟然那麼真實。
真實到讓她的心都碎了。
陸晚晚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眶還是紅的,就這麼看著白景墨。
那一瞬,白景墨是有點局促,本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
陸晚晚揉了揉眼睛,“總罵我笨,你才是大笨蛋!”
白景墨:“……”
被吵醒的床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