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和劉雨姍的麵試都很成功。
本來喬晏心裏中意的是沐萊恩劇團,但是劇團臨時有了變動,招聘的事情要推遲一段時間,她隻能去另外一個——半夏劇團。
好在她和劉雨姍上班的地方挨得很近,這樣找起房子方便很多。
劉雨姍在網上看了幾天,又和中介確定了戶型和價格,最後選了一個套二。
就在嘉平二環的百花深處胡同裏,就差選個時間去實地勘測。
這是一片老小區,樓層普遍隻有五六層,幾乎沒有電梯,但因為周圍的綠化搞得不錯,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蕭條。
第一次看到這裏的照片,劉雨姍甚至已經計劃好了要買什麼盆景來搭配她的下午茶。
和房東簽合同的那天劉雨姍突然被快遞驛站的人叫了回去,說是有包裹需要她親自確認簽收,隻剩喬晏一個人去出租屋。
劉雨姍選的房子位於市二環地段,為了節約租金,選的地方交通並不是很方便,下公交之後還得步行十幾分鍾。
喬晏的車前兩天送去保養了,打車過來看到這一副蕭條的胡同口,恨不得立馬衝回學校掀開劉雨姍的腦袋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在一片胡同裏穿行,因早晨下了微雨,她手裏打了一把桑
傘下依稀可見洗墨般的長發,蔥白的手指捏著傘柄,白色的長裙在雨霧裏隱隱綽綽。
她走了半天,最後停在一棟看上去不那麼破舊的單元樓下。
樓道轉彎的位置早有人等在那裏了,一個一米六幾身材微胖的男人探出身子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才問她:“租房子的?”
他應該就是房東或者中介什麼的。
“是的吧。”喬晏還不確定要不要讓自己在這麼灰頭土臉的地方落腳。
她抽出一張衛生紙,嫌棄地、矯揉造作地捂著鼻孔,走上樓梯,把傘收好。
用劉雨姍的話來說,她在外人眼裏就像是一個被身邊人慣壞了的作精。
偏偏作得讓人討厭不起來。
喬晏咳了咳。
她的聲音很輕,像外麵飄蕩著的細雨,柔柔的,潤進人的心底。
“你是和劉雨姍聯係的房東?”
房東嗯了一聲,手裏捏著一串鑰匙,腳上踩著拖鞋,自上而下地看了她一眼,快速地說了一句。
“跟我來。”
說著,就拖著步子往裏走。
這棟樓就是百花深處胡同裏最普通的筒子樓,沒有電梯,一層兩戶,對門式。
房東領著她往上走了幾層,樓梯間布滿了灰塵,扶手的位置更是厚厚的一層灰,險些看不出扶梯本來的顏色。
喬晏跟在房東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好幾次差點摔個狗吃屎,又在跌倒前踉蹌地站了起來。
很快,房東就停在一扇門前。
樓道的扶手髒得讓她不想多看一眼。
房東回過頭掃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隨後拿起一串鑰匙抖了抖,從裏麵挑了個出來,插進門鎖裏,輕輕一扭,防盜門應聲而開。
“進去看看吧。”他站在一旁,給喬晏讓出位置。
喬晏朝裏麵望了望,屋子裏還算幹淨亮堂,不過和她想象的豪華別墅,頂級套房什麼的沒得比。
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遮著,喬晏掩著鼻子探過去瞧了瞧。
“在這裏看得見什麼?進去看,順便咱倆把合同簽了。”
房東開始催促,右手上的那串鑰匙隨著他的動作叮當叮當地響,聲音在樓道裏格外清晰。
喬晏問:“我看這棟樓平時都沒什麼人住吧?”
房東避而不答:“我怎麼知道,我又不住這裏。”
她還在猶豫,房東已經不耐煩了:“有什麼想問的,我們進去說,在門口說不清楚。”
話音剛落,他開始上手過來拉扯喬晏。
喬晏覺得有些奇怪,本能地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語調高昂:“我突然想起來,我男朋友在巷子口等了好一會兒了,要不我把他叫上來一起看吧。”
房東楞了一下,眼神在喬晏身上逡巡:“男朋友?你和你男朋友合租的?”
喬晏挑眉,一副當然的模樣,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是劉雨姍打來的電話,喬晏看了那人一眼,接通電話。
“我的喬,你去哪裏了?中介說等了半天等不到你人。”
劉雨姍的話讓喬晏的身體徹底僵硬,再看眼前的男人,手裏確實拎著一串鑰匙,說不定真的是陰差陽錯,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