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調的, 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溫舒晴那雙大大地的眼睛狠狠翻了幾個白眼, 那要按照他這麼說,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可不就成了糟老頭子。

瞧瞧這油嘴滑舌, 熟門熟路的,沒少給別人寫信吧, 溫舒晴倪了這信一眼,冷冷一笑。

按耐住心中的不耐, 晃了晃手中的信,沉下心去看。

嗯, 通篇下來就一個意思, 禦花園的花開了,我去看了看,很美, 可惜你不在我身邊。吃糕點時,感覺這糕點很好吃,想著你吃不到, 真可惜。

總之就是我幹啥都能想到你, 你呢?你想不想我啊?

那還用說麼?大豬蹄子, 好意思問我想不想你。

以為我會相信你是一個人逛禦花園, 一個人吃點心?

佳人在畔,還能想起我來,真是不容易啊。

無端覺得自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當初地少女情思仿佛成了笑話一般,時刻提醒著自己做的蠢事兒。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溫舒晴隨手把信扔到了桌子上,準備轉身離開,走到一半感覺不妥。

這信總不能大大咧咧放在那兒,若是叫旁人見了,少不得要生些事端。

思來想去,還是毀屍滅跡比較好。

順手拿過信,踱步到小廳處的香爐台邊,燃地是龜甲香,屋內飄香陣陣好聞極了。

猶豫了一下,溫舒晴睫毛顫了顫,如玉似的小手微微鬆開,信隨著風飄落在香爐中。

不多時,便一點不剩了。

望著化為灰燼地信紙,溫舒晴滿意一笑,襯著眼角地淚痣格外好看。

隨意坐在榻上,慵懶地倚著靠背,拿起一本遊記開始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時不時還笑幾聲。

“主子,蘇小姐過來了。”枝兒輕輕敲了幾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小聲說著。

“秀秀來了,快請她進來。”

一聽蘇秀秀來了,溫舒晴眼睛瞬間亮了,雙眸盛滿了笑意,這一刻屋內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枝兒微微失神,主子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冰肌玉骨不過如此了,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了說不出的風情。

“啊,是主子。”

回過神來就看見主子正望著她,枝兒小臉一紅,急急行禮道。

正在處理政事的朱彥忍不住跑起神兒來,忍不住開始猜測,溫舒晴看到信以後會有什麼反應。

高興,喜悅還是激動?

朱彥絲毫沒有想到,他親手寫的信,下場竟是化作一陣香灰。

“太後,懿妃娘娘那兒該派一個教養嬤嬤過去了,您看?”花嬤嬤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兒太後心裏就來氣,可又不能說什麼。

那丫頭倒是好運氣,一進宮就成了正二品懿妃,還能帶著嫁妝進宮來。

若不是因為皇帝他……

罷了罷了,好在他還算有心,知道這事兒他也有錯,把這件事兒收的不錯。

不管怎麼說,宮裏宮外地再沒人議論她這個太後了,好歹讓她鬆了口氣。

這麼大年紀了,她委實不想晚節不保啊。

到底是親生兒子,嘴上再怎麼和她別,卻也知道心疼母後。

這不禁讓太後心中一緩,惱怒之意慢慢褪去,開始隱隱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強硬了。

不過,有時候適當地示弱確實有效果啊。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好好和皇兒處好關係,親生母子哪裏有隔夜仇。

“花嬤嬤就按照之前說得,讓……孫嬤嬤去溫府吧,以後孫嬤嬤就給了懿妃好了。”太後撥弄了幾下手中圓潤的佛珠,隨口吩咐。

反正自己這兒也不大用得上,說來這孫嬤嬤是先帝給她得嬤嬤,她總覺得是來監視她得,總也親近不來。

不妨做個順水人情好了,反正那溫氏心裏也有數,要不然哀家她怎麼可能一進宮就這麼高地位分。

“是。”花嬤嬤想了想應了一聲,剛準備吩咐下去,就聽見太後遲疑地喊住了她。

“花嬤嬤。”太後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

“奴婢在。”花嬤嬤連忙轉身應著。

“一會兒讓小廚房給皇帝燉點補湯,給他送去,這些日子哀家瞅著他好像清減了不少。”太後眼前忍不住浮現出朱彥的身影,一絲絲地心疼悄悄劃過眼底。

“是,太後。”花嬤嬤神色一喜,心中更是暗暗鬆了口氣,她得主子可算是想明白了。

母子倆總這麼慪著,怎麼能行。

總得一方低頭才行,陛下那邊如今隱隱低了頭,卻又不肯明說。

太後又一直僵著,不肯服軟示弱,就連和陛下說話也是硬邦邦地,一絲軟和氣兒都沒有。

那陛下心裏能舒坦麼,自然母子倆關係越來越僵了。

如今太後娘娘可算是想明白了,花嬤嬤心裏為主子為陛下開心的不行。

“快,吩咐下去,這夏日炎炎,讓小廚房準備些清熱解暑的湯來,一會兒我親自去給陛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