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花嬤嬤就吩咐了宮女露珠,自己則親自去孫嬤嬤那兒跟她說這個事兒。

說來,這些年了,她與孫嬤嬤關係處的也是不錯了,畢竟孫嬤嬤知道太後心裏不大喜歡她,故而也並不怎麼往前湊。

兩人既然不是競爭關係,難免有幾分交情。

一推開門,就見到孫嬤嬤正在刺繡,頭也不抬,口氣頗為隨意道,“小花,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

花嬤嬤嘴角一抽,腳步頓了頓,隨即快步走上前,嘟囔著,“啥小花不小花了,一把年紀了,還喊我小花。”

嘴上這麼嫌棄著,臉上倒是輕鬆地很。

“今兒來給你說個事兒,你啊,馬上要被派去給懿妃當教養嬤嬤了,以後也跟著她了。”花嬤嬤笑了笑,隨意坐在一旁。

“哦?那敢情好啊,早早便覺得懿妃生得不俗,又有一顆澄澈之心,沒成想如今一進宮就是妃主了。”孫嬤嬤放下手中的繡具,擦了擦手,笑眯眯道。

“瞧你說的,還不是因為咱們太後娘娘,要不然以她的家世,怎麼也不可能做妃主啊。”花嬤嬤不以為然。

孫嬤嬤笑而不語,那日選秀陛下看溫氏地眼神她看得分明,定然是一早就認識的。

至於太後麼……隻怕是讓陛下當了噱頭了,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往外說。

誰也不會嫌命長不是。

“蘇小姐,請。”枝兒含笑帶著蘇秀秀往溫舒晴得橙光院走去。

溫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從正院來到溫舒晴得橙光院,也得繞過花園和假山才能到達。

蘇秀秀此刻卻是鬆了一口氣,剛剛在正院和溫夫人聊天,溫夫人雖然很是熱情,可畢竟和長輩說話難免覺得拘束些。

好在,晴兒這邊一聽到她來了,就派人來接引她了。

“主子,蘇小姐來了。”春兒一見到蘇秀秀,連忙進屋通傳。

溫舒晴一喜,放下書整理了一下衣物,就笑著迎了出去。

“秀秀你來了。”

“晴兒,我來看你了,不我該喊上一句懿妃娘娘了。”

她得聲音輕柔似水一般,眸子澄澈而真誠,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話裏滿是戲謔和深深地祝福。

溫舒晴莞爾一笑,嬌嗔地望著她,“怎麼,你要與我生分了不成?”

“怎麼會,我怎麼會跟我的小美人兒生分呢。”蘇秀秀含笑執了她得手,歪著腦袋望著她。

兩人相視一笑,相攜進屋。

“好香啊,又是桂香,你怎麼這麼喜歡桂花的味道啊?”蘇秀秀甩了下袖子,坐穩後疑惑抬眸問。

隻見她笑魘如花地端起茶壺,親自為蘇秀秀斟了茶,隨口道,“桂香難道不好聞麼?”

蘇秀秀想了想,“好聞是好聞。”

“那不就成了,好聞就行啊。”溫舒晴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口鼻之中飄滿了桂香,嬌豔地小臉上滿是陶醉,“而且啊,我也懶得換了,反正也挺好聞的。”

蘇秀秀有些無語,她卻是沒想到是這麼個理由,還以為會有個什麼故事呢。

“最近在家,我卻是無聊壞了,每日裏也沒什麼事兒做。”溫舒晴低著頭,手裏捏著一把團扇把玩著。

“還不是都一樣,如今還好,咱們姐妹間還能相約一同遊玩。待嫁了人,你也進了宮,隻怕相聚無時啊。”蘇秀秀輕歎了口氣,娥眉微蹙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愛。

“是啊。”溫舒晴跟著歎了口氣,一想到那人,她心裏就堵堵得。

“哎,你那姐姐?”蘇秀秀突然想起來溫暖來,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溫舒晴把玩團扇地手一頓,隨即笑了,“她還不是老樣子,生了病,如今還沒好。”

“那便好。”蘇秀秀放下心來,“也是,你馬上就是妃主了,那些個小人之語,也沒人會信。”

溫舒晴表示讚同,若是她沒有被冊封為妃,少不得要麻煩些。

凡事有利亦有弊吧。

“對了,明日你可有事?若是無事,不如陪我去街上逛逛,我想去散散心。”溫舒晴雙手支著胳膊,捧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笑著問。

蘇秀秀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兒,於是點了點頭應下,“好啊,我們明天可以去珍寶閣逛逛看,然後再沿街走走,中午正好去天香閣用膳去。據說那得菜和糕點都是一絕呢。”

“好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溫舒晴開懷道。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兒,才約定好了時間,待到明日再見。

送別了蘇秀秀以後,前腳進屋,後腳就有婆子來給春兒報信兒,據說是溫暖的臉有了好轉,雖然還有些紅,卻不再腫脹了。

聽春兒提起時,溫舒晴正在喝茶,頓了頓才意味不明一笑,“是麼?管她呢,反正和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

她早已不把溫暖放在眼裏,即便出來了又如何?

這個關頭還以為自己能繼續興風作浪麼,以後她再出什麼幺蛾子,甚至都不用她出手,祖母自會處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