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我這個有點過分的要求,周家父子也是無奈的麵麵相視,最後三個兒子都把目光鎖定在周家老爺子周綿喜身上了,等著他拿主意。
周綿喜了解我此刻的心情,更明白我冒著風險回紅都市的因由,歎口氣說:“好吧,小老弟,你既然有這個打算,我們全家會盡最大努力幫你達成心願。不過這件事需要好好謀劃一番,不能有半點疏漏,容我時間好好想想。”
他既然都答應了,我不好逼他。我知道他們父子要商議,就回房間整理了一下思路。這些日子,我跟省城的那幫哥們已經斷了聯係,我原來的手機卡扔掉了,換的這個號碼也就我媽媽榮叔幾個人知道。
況且,我也刻意免除打電話的頻次。很顯然,紙裏包不住火,我家裏包括我個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在這個信息非常暢通的社會,很快就會刮得滿城風雨,盡人皆知。我現在隻能把自己隱藏更深,盡量不和外界有任何溝通痕跡,以免暴露行蹤。
回到房間,我也跟何欣然長談一次,我準備讓她也盡快離開周家營子。離家這麼多天,雖說何欣然一直撒謊說她又去別的風景區遊玩了,經常和家裏報著平安,我也擔心日久天長,她家裏人難免會犯嘀咕。一個大姑娘家家的,長久離家未回,總是讓人不放心。
何欣然沒有反駁我,一旦我回紅都市了,她留在周家算怎麼回事,隻是她一定要親眼看我離開她才走,女兒家的小心思我能夠理解。
我迫不及待,周綿喜也沒浪費太多時間,天黑時給我講了他們父子四人研究的方案。
周家營子地處山區,正好有一批農產品需要運往南方,正常情況下走的是高速綠色通道。周綿喜為我改變路線,繞行經過紅都市,以修車為名住一晚,這樣我就可以趁機溜出來。
綠色通道有這點好處,在收費口設有專門通道,不扣車不罰款不卸載,免除收費等多項優惠政策。最主要的是,檢查寬鬆,沒什麼問題一律放行。
原本周家營子明天就有三輛貨車往南方運送山核桃,把我藏在山核桃中間,也就一天一夜,我就會到達紅都市。
考慮到成功性,周綿喜讓車隊今晚就裝車出發,天黑是最好的掩護,而且高速路上車輛相對稀少,車速可以開快點,縮短不少時間。並且為以防萬一,周炎虎開著他的私家車一路尾隨大貨車,暗中保護我。
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在目前情況下最為安全可靠了。對付一口晚飯,周綿喜將其中一輛大貨車叫到他家大門口,他家有幾百袋山核桃要裝車。周炎虎請司機去他家裏吃飯,趁這工夫,周綿喜偷偷把我叫出來,讓我在眾多的山核桃袋子中間坐下,給我備好幹糧和礦泉水,還有禦寒棉衣。
裝車的人都是他家的直係親屬,外人不讓插手,這樣更能保證我的安全。
臨走時,何欣然將我叫到一邊,戀戀不舍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憋了半天才問出一句:“你以後不能再回省城,也不能再去念書了吧?”
念書?先不說我官司纏身,就是我媽媽去世之後,我的未來前途一片渺茫,別說念大學了,以後還能不能正常露臉都不好說。
我淒涼的閉了一下眼睛,深深點了點頭。
她咬了咬嘴唇,潸然說:“不知道這一次分別,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麵了,或許幾年十幾年,也許是一生。”原本俐齒的她這會兒忽然口吃起來,“如果你、你需要身邊有個人陪你,我、我會……”
說實話,要不是我此刻心情沉重,沒心思想別的,何欣然是個不錯女孩,備不住我一激動收了她。隻是我不能,不能給她真感情,那樣會讓她更加痛苦,也是對她不負責任。
我心有酸楚,還是說出那句不近人情的話來:“欣然,你是個好女孩,可我不能答應你,那樣就是害你。我現在是被通緝的逃犯,自身都難保。前途無望,今後風雨漂泊,居無定所。忘了我吧,我不會給你幸福的。將來找個愛你的人,陪伴你……”
“可我……可我願意讓你害我……”何欣然低下頭,聲音不大,卻蟄了我一下感情神經,可我還是搖頭,狠心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