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容憔悴了很多,兩頰都有點凹進去了,精神看上去比江思遠還差。
以往的榮耀,仿佛離她而去,推出來的那一刻,鏡頭都移動了過去,江思遠他們的目光也跟著一起。
與季湛芳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注意看的話,就能看到季湛芳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她抓緊輪椅扶手,看到那些閃光燈,想說些什麼,然後就看到江思遠對她輕微搖頭。
那意思很明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不甘心,先是被那個該死的女人利用,把自己變成了怪物,然後又被林榕溪救回去,救治。
她意識一直很清晰,隻是沒辦法醒來,能感覺到有刀子劃開自己的皮膚,有東西在自己的心髒處遊走,甚至能感覺到一隻手,把自己的開膛破肚。
那種感覺,很清晰,她繃著神經在感受,好幾次想叫嚷出聲,但是沒辦法動彈,在那個實驗室裏,每天都能聽到慘叫聲,折磨他們的耳朵。
醒來後,季湛芳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痛苦的大叫出聲,她受不了自己身上出現一點殘缺。
這些,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跟林榕溪他們帶給她的。
不甘心。
不甘心啊。
指甲狠狠掐進輪椅的把手中,她麵上的表情有點猙獰,很快就被眼尖的記者發現,那人把話筒遞到她麵前,詢問:“請問江太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麵色不是很好,表情好像也有點”
對方停頓一下,瞄了一眼站在季湛芳身後的林榕溪,沒想到對方也在看她,且眼中帶著柔和的笑意。
他的臉瞬間紅了,趕緊移開了視線。
怎麼剛剛會一瞬間想到,江太太這樣子會不會跟林小姐有關?
他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唐。
身後的江祁璟眼眸一下暗沉下來,他暗中打了一個響指,就有兩三個黑衣人慢慢把視線看向那記者。
季湛芳眼神急切,她知道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她要把真相公布世界,她要讓所有知道,那個女人跟林榕溪他們的真麵目。
那些都是怪物!
她啊一聲,剛想張口說話,脖頸處就接觸到一抹冰冷,是林榕溪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涼意就來自於她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有隱沒的尖銳,那針頭抵著她的皮膚,讓季湛芳想到了實驗室裏,被開膛破肚的感覺。
一並襲來,那麼清晰。
林榕溪拍拍她的肩膀,一縷青絲垂落在胸前,劃過季湛芳的臉頰,像羽毛輕輕刷過一樣,指尖蔥白,聲音婉柔:“夫人,想來是累了吧,需要休息嗎?”
休息兩字被她咬字發音很重。
季湛芳卻品出裏麵不一樣的味道,似乎她說的休息,不是平常人理解的休息,而是永遠的沉睡。
她不想,壓下心裏的不甘心,搖晃著頭顱:“不用,我不用休息,你別讓我休息。”
情緒很激動,晃動腦袋的時候,她的脖頸好幾次跟林榕溪的戒指接觸,林榕溪看到她這樣,知道,肯定是之前的事情,讓她印象深刻,所以才會這麼害怕。
但是這樣失常下去,那些記者又會添油加醋了。
她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別人帶給他麻煩。
於是,伸出一指,戳在季湛芳的臉頰,頃刻間,就讓她不敢動了,她附身,隻用兩人聽到的聲音對季湛芳說:“你如果不想被人當做怪物的話,最好把那些話爛在肚子裏,不然,你就會被另一批人試驗,當然他們不會像我這樣,對你溫柔。”
季湛芳果然被唬住,她腦中出現很多畫麵,甚為陰森恐怖。
感覺到寒冷,不禁抱緊自己的雙臂。
衣袖撩起一端,她看到了錯綜複雜的疤痕,慌張的把衣袖拉下,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抬頭,看到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裏更加慌亂,壓迫在喉嚨上的事實,被她吞咽了下去。
她不想被人當做怪物。
在外人眼裏,就以為是林榕溪在溫柔低頭安撫季湛芳,因為青絲拂麵,聲音小的也聽不到兩人交談的內容。
隻是看到季湛芳的臉色似乎越來越蒼白,跟江思遠的相得益彰。
戴康一直在觀察著,他覺得江思遠跟季湛芳肯定知道些什麼,隨即對江祁璟道謝:“少爺,我就把董事長跟夫人接走了,感謝你跟林小姐這幾日的照顧。”
這是給人不容拒絕,當著所有記者朋友的麵,要人。
江祁璟覺得戴康這個人有點意思,他頭腦靈活,懂得運用眼下的人際關係,如果他懇求自己,也許自己還不會想著放人,但是他沒有,而是直接就先道謝,打出一張牌,等著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