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這麼富有戲劇性的事情總以為是文人墨客用來愚弄眾人的,瓊瑤阿姨就是這種橋段的忠實擁護者。
如果你像我,親眼見證了失憶的話,第一反應不是難受想哭,而是覺得荒唐不可理喻,甚至還有幾分想笑,我更想問秦朗,是不是在騙我的。
明明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為什麼會不記得了呢?
我的遲疑也讓處在敏感時期的秦朗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立馬問我:“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不是。”我搖搖頭,用笑容去遮掉已經泛紅的眼圈,“我的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為了不讓你擔心就什麼也沒有說。”
“那看醫生了沒有?”
所以,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是一丁點兒都記不起來了?
我想試一試,卻又不敢。
我很佩服那些給親人看病的醫生,他們是如何做到冷靜自持的?也許是我的修為不夠吧,每當我麵對秦朗的時候,我大腦基本上是處在空白時期。
在美國的時候,我曾經接觸過打量的心理學治療案例。國內願意大張旗鼓的進行心理輔導的人少之又少,但美國不一樣。
就算找不到和秦朗情況完全一模一樣的案例,但至少能夠給我很多很多的經驗。
對秦朗撒謊說今天要和顧若晨去見患者,好說歹說把他哄著去上班了,早餐也沒有心思吃,我直接把車開到了顧若晨家的樓下。
大清早的,我蓬頭垢麵地站在顧若晨家門口的時候,他見我那表情和見了鬼一樣。
“怎麼會突然過來找我的?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你現在行動不方便,一切都等你的手好了再說。”
顧若晨一向心細如塵,就連給我倒的水都是溫熱的。
我心慌得不行,把水杯放在一邊,對他說:“我不知道,秦朗今天早上起來問我手為什麼受傷了,還問我有沒有找醫生,他是不是”
不管是失憶還是忘了我,我都說不出口。
這樣的結果我永遠都不願意看見。
顧若晨靠在窗邊沉默了很久,眉頭一直緊縮,像是麵臨一個世界大難題。
“你應該什麼也沒有和他說吧?”
良久,他問我。我點點頭:“我沒有和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病人是需要知情權的,尤其像我們麵對的這種特殊的病人。如果你不和他說實話,他怎麼知道自己生病了呢?”
連自己生病都需要我來說嗎?
如果我不說的話,他是不是就會一點一點的忘記我,會不會某一天早上醒來,問我說,你是誰?
不要,我不要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顧若晨你救救他好不好?”
我伸手拉住他的一角,懇求著,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讓我能夠安心的答案。可惜,顧若晨這個人做事一板一眼,這世界上除了撒謊,好像就沒有他學不會的。
“你也算半個心理醫生,你該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病都能夠治得好。不過,我畢竟是這一行的權威,他給我治療,總比給別人治療希望要大,你清楚嗎?”
顧若晨看著我的眼睛,耐心地給我講道理。
我怎麼會不清楚呢?是否能夠痊愈都是概率問題,世界上就沒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情。顧若晨在心理學領域是老司機,所以成功率可能要比別人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