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著秦朗一言不發地抓起我受傷的手,我聲音都開始顫抖。
“為什麼不給我說實話?”秦朗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手,喃喃自語說:“我為什麼其他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忘了你呢?”
“他可能是全部失憶或者是選擇性失憶。說不定他會記得全世界而忘了你”
顧若晨那個烏鴉嘴,當初說的假設現在竟然一語成讖。
我眼神失去焦,空洞地看著遠處不知名的地方,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成了灰色。秦朗他要忘了我,他會記得全世界,唯獨忘了我。
“別怕啊,別怕。”
秦朗把我抱在懷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剛剛顧醫生說,我每天寫日記,記錄下關於你的所有,這樣就不會忘記了。”
如果有一天,你忘記寫關於我的日記了怎麼辦?
好想問這句話,可我問不出口。
“好,我不怕,你也不要怕好不好。顧若晨,顧若晨他很厲害的,你也很厲害,所以你一定不會忘記我的。”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秦朗,倒不如說是在安慰我。
鬆開了懷抱,我幫秦朗整理好衣服和領帶,對他笑了笑:“秦總,工作加油,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嗯?”
我瞪大了眼睛,從來不敢想秦朗那種冷冰冰的性格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親我。
忽然間,嘴角溜進一滴液體,舌頭告訴我它是鹹的。
我伸手捂住秦朗的臉,一點點把上麵的濕潤收進我的手掌紋。
你是秦朗,你是這個城市的神話,你是完美的,哪裏會有軟弱流淚的時候呢?
“我走了,等我回來。”
秦朗習慣性地捏了捏我的臉,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
我和顧若晨並肩而立,視線卻一點點慢慢地模糊到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快擦擦吧!”
顧若晨打開一張紙巾,一把捂住我的臉,“既然舍不得做他的包袱要和他並肩而戰就少哭一點。”
“我難受,我哭不行嗎?就算我不哭,能解決問題嗎?”
我說是這樣說,但還是用紙巾把眼淚擦得幹幹淨淨。
顧若晨抬頭看了一下灰蒙蒙的天空,低頭無奈地苦笑,“有啊,你哭會影響我的思考,從而影響我對他病情的判斷,所以你最好不要哭了。”
“不要說這樣的話讓我內疚。”
我望著顧若晨,有些話是應該說清楚了,“秦朗之前和我三令五申,就算他忘了我,也求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們兩個不會在一起的。但你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可以為你去死的朋友。”
“好了!”
顧若晨伸出手,想像秦朗那樣捏我的臉,最後還是放了下來,“不要這麼上綱上線,我也會難受的,知道嗎?”
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誠然,我對顧若晨是不公平的,可這世界哪有公平可言?
為了化解尷尬,我指了指他身後的車:“我送你去上班吧,你不是說你趕時間嗎?”
顧若晨搶過我手裏的車鑰匙,繞過車身走到駕駛座,“還是我開車吧,你的手還沒有好,再說了,我不想把我這條富有價值的命斷送在一場交通意外裏。”
顧若晨現在全身心地投入到徐珊做的安眠藥的研究中,南陽市的水平有限,隻有南洋醫科大學有條件做藥物研究,所以送顧若晨的途中,我自然是要溜進去參觀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