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研究生生活已經使得莫言養成了熬夜的習慣。因為夜裏適合做很多事情,比如看文獻,比如設計課題,比如寫申請標書。這樣需要腦力高度集中的活動,很適合在夜深人靜的夜晚,獨自一個人來進行。
蘇情結婚前的這一晚,莫言照例在夜深時還開著電腦,似乎不知疲倦。她還在寫標書,時間太緊,她必須加班加點地完成。況且,在遠離蘇情的這幾年,莫言已經從一個悠閑的人變成了一個工作狂。她需要工作來填充自己,時刻讓自己處於忙碌和緊張的狀態。因為,隻有這樣,莫言才不會有空閑想到自己,想到蘇情。而回想過去的自己和蘇情,會讓莫言陷入深深的痛苦和抑鬱。莫言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才從那樣的狀態走出來,不想也不敢讓自己回去。
從下午開始莫言就這麼對著電腦,她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已經僵直了。她起了身,給自己倒杯水,點了一支煙。是的,莫言吸煙。在離開蘇情的這幾年,莫言有一段時間很是放縱自己。那段時間,開始學會吸煙。其實,吸煙這種行為在最初時並不會給人帶來愉悅的感覺。莫言隻是覺得自己痛苦,不可言說的痛苦,而吸煙這樣的行為似乎總和寂寞痛苦相關聯。因此,在第一次就吸完了一包ESSE女煙之後,莫言發現自己在這項行為上的天賦。然後,若幹次,每每莫言想起蘇情,便拿起煙,似乎這樣便可以減輕痛楚——她莫言不過是千千萬萬傷心寂寞人中的一個。所以,不必為自己傷心,忘記蘇情,忘記自己,莫言在輕輕嫋嫋的煙霧中對自己說。
前段時間,莫言已經知道蘇情的婚期。雖然,兩人很少聯係,但是彼此生活中的大事總會讓對方知道。其實,莫言很為蘇情感到高興。在莫言看來,自己已經是個傷心的人了,那麼,她和蘇情兩個人中總要有個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就像陳曉東歌裏唱的那樣,“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請記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對自己殘酷”。她自動退出了蘇情的生活,以一種狼狽的姿態,以一種從未有的殘酷的決絕對待自己,所以,莫言希望蘇情幸福。那樣的幸福也許是莫言永遠無法給蘇情的——陽光下的愛情,而吳波可以給。所以,隻要蘇情能接受吳波的愛情,莫言衷心覺得高興。她知道,吳波是很愛蘇情的,從本科是就開始的暗戀到研究生時蘇情最終的接受,莫言看得很清楚。把蘇情交給吳波,莫言覺得很放心。做蘇情的伴娘,莫言沒有絲毫的心不甘情不願。就讓她再為蘇情做一件事吧,莫言這麼想。而對於自己的幸福,莫言幾乎不怎麼去想。
因為,莫言知道,放棄蘇情後,自己便是個沒有資格談愛情談幸福談信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