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還在爹爹生氣?”楚雲山坐在堂上滿眼笑意,試探道。楚輕安仍是賭氣不說話,那一雙藕臂環抱,腕上一雙翠玉鐲襯的皮膚愈發白皙。那白嫩的臉頰扭在一旁,雪白中透著些許粉紅,精巧的小嘴往那天上撅著,眼睛緊閉,小小的瓊鼻也顯示出主人的心境。“罷,也罷。下一場,爹爹便叫你出場,如何?”楚雲山擰她不過,隻得讓步。
楚輕安聞言,睜開星眸,咧開小嘴,露出那雪白的貝齒,將小臉湊了過來,滿臉寫著笑意:“這可是爹爹自願說的,絕不是女兒逼迫。”楚雲山指著楚輕安無奈的笑道“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啊!”父女嬉笑一陣好不親密。楚雲山平日裏嚴肅刻板,可唯獨與女兒在一起時方如此和藹可親。
門外守衛弟子稟報道:“稟報師父,十鬼堂蕭無痕蕭堂主求見。”楚雲山聞言蕭無痕前來探訪卻也意外,向來前日去給那文南枝送藥,蕭無痕必是前來感謝,便叫弟子引他前來。“你且先回後堂休息吧。”楚雲山轉頭對楚輕安說道,楚輕安卻又任性起來:“不嘛爹爹,我就要在這兒呆著,你們聊天便是,我絕不摻和。”楚雲山實在拗她不過,隻得作罷。
蕭無痕三人走進殿門來,拱手道:“深夜前來探訪楚門主,多有失禮,還望門主見諒。”楚雲山起身行禮道:“蕭堂主過謙,蕭堂主如此這般人物肯來探訪老夫,老夫自是深感榮幸。來人,給蕭堂主看座。”殿外下人忙抬進一把椅子,蕭無痕入座,刀雪客,洛白衣站立於他身旁。“想必身旁二位就是名震江湖的刀雪客和雲中豹洛白衣了罷。”楚雲山目光掃過,二人忙抱拳行禮:“見過楚門主。”楚雲山麵帶微笑,點了點頭,轉身又對坐在一旁的楚輕安道:“安兒,還不見過蕭堂主。”楚輕安前日裏與蕭無痕動過手,自知理虧,麵色早已暈紅,帶出些許羞愧,聞言隨即起身行禮:“見過蕭堂主。”
“楚姑娘多禮。”蕭無痕道:‘’今日得見楚門主座下大弟子飛花殘葉劍爐火純青,技驚四座,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真可謂後生可畏,想必令愛也深得楚門主真傳。”楚雲山麵帶慚愧,擺手道:“說來讓蕭堂主見笑了,因拙荊早逝,此女自小便深受寵愛,無人管教,故而性情任性頑劣。這飛花殘葉劍練了許久,可仍然隻學得這第一劍。”
蕭無痕道:“楚門主過謙了。一劍女俠楚輕安的名號,江湖上盛傳已久,老夫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有女俠風範。”楚輕安聽聞蕭無痕稱讚她女俠風範,心裏那點驕傲便顯露出來,便扯住楚雲山衣袖搖晃道:“爹爹你可聽到,蕭堂主稱讚我是女俠風範哎。”楚雲山眼神略帶責怪之意:“休得無禮。若不是江湖豪傑們念及你是女兒身又年少好心讓你,你怎能闖出個名號。”楚輕安見楚雲山有意拆穿她,便不說話,噘著嘴坐在一旁。洛白衣聞言站在一旁小聲嘟囔道:“男扮女裝,暗中偷襲,專攻命脈。還女俠呢,就一女瞎。”
楚輕安聞言洛白衣輕視於她,便顧不得有理無理,理虧與否,站起身跑到洛白衣跟前爭辯道:“你說誰是女瞎?誰暗中偷襲,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洛白衣仰著頭故意看向別處,不回答她的話。楚輕安俏臉捎帶怒色,蔥蔥玉指扭住洛白衣耳朵,那動作神態與饒夢璃如出一轍。洛白衣疼的叫了起來:“哎哎哎,你這女瞎,快放手!如此行事,還好意思自稱女俠!哎呦哎!”楚輕安臉頰羞紅,手上愈發用力,貝齒緊縮,蹦出幾個字來:“你——說——誰——是——女——瞎!”兩人便不顧眾人在場,你一言我一語,寸言不讓,爭鬥起來。
“輕安,休得無禮!還不快放手。”楚雲山拍了拍桌子。蕭無痕也斥責道:“白衣,休得無禮,快與楚姑娘道歉!”楚輕安這才鬆手,卻仍然怒氣不消,轉頭對楚雲山哀聲說道:“爹!別人辱罵你女兒,你卻幫著外人說話!”說罷,賭氣地跑回內堂去了。隻留洛白衣捂著發紅的耳朵,疼的咿咿呀呀,隻得咬牙跺腳。楚雲山顧不得跑回後堂的女兒,隻得派兩個女弟子前去照看,搖頭歎氣,拱手朝蕭無痕致歉道:“老夫教女無方,讓蕭堂主見笑了。老夫代小女向蕭堂主,洛少俠致歉。”蕭無痕亦道歉道:“此時皆錯在白衣,老朽也代白衣向門主和令愛致歉。”
“此言差矣,若不是小女男扮女裝擅自打探,暗中偷襲洛少俠,也不至於今日的爭鬥糾紛了。”二人寒暄一番,楚雲山這才反應過來:“不知蕭堂主夜訪老夫,有何貴幹?”
蕭無痕聞言起身拱手道:“老夫先代南枝多謝楚門主仗義出手,贈予靈藥,如今調養得當,已然恢複。老夫在此多謝了。”楚雲山連忙攔住蕭無痕行禮:“蕭堂主客氣了,救助文少俠乃是欣賞他年少有為,頗有俠者風範,蕭堂主何必如此多禮。隻是想必來找老朽,並不隻是為了謝贈藥之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