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山望著三人離去的身影,點了點頭,又一個飛身,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高台的交椅之上,靜靜的拿起一旁的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茶,又將那堪堪握在掌心的茶杯湊到眼前,仔細的端詳把玩。“師父,那這比武結果。”楚雲山示意遊晉文附到耳邊,自己輕聲交待完畢,便又繼續品茗。遊晉文得到答複,便邁步到那高台中央,高聲宣布道:“此次比武,正如家師之前所說,雙方皆有違規,故而視作雙方皆不為例。十鬼堂以三人之力敵乾坤派四人之陣,先後擊敗其三名護法,但那陳護法先是大勝仇烈,刀劈兵器又以對掌逼退十鬼堂蕭堂主,雖不知是何緣故重傷倒地,但雙方各有損傷。如此一場惡戰,真乃江湖罕見,前所未有。本門為估計雙方皆有勝負損傷,因此慎重做出決定。”
各門派弟子皆屏息靜氣,全場隻有那遊晉文一人之聲,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結果。乾坤派大批人馬已然回到廂房,卻也留下三兩弟子靜候結果。
“本門做出決斷,十鬼堂與乾坤派不分勝負,一同進入最終的比武奪魁!”遊晉文宣布道。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一些已經落敗的門派弟子聞言自是心內不服,便高喊些甚麼“狼狽為奸”“定是十鬼堂或乾坤派私下賄賂楚雲山”“好不公平”一類的話語,語多言雜,甚麼話都有,但大多都是些肮髒的話語,難以入耳。不過叫喊之人,也多是宵小之輩和一般門徒,各門派的領頭人倒還冷靜,並未發話。楚雲山這才起身,走到台前,示意遊晉文退下,又雙手掌心朝下一壓,那些叫嚷著的宵小便安靜下來,隻覺一股渾厚的內力懸在頭頂,場下的許多茶幾開始劇烈的晃動,那茶幾上的茶杯也裂作兩半,眾宵小見狀皆心內驚恐不定,想來楚雲山的內力是何等高深,因而不再敢開口。
有個膽大的江湖散人便喊道:“楚雲山憑自己武功強行鎮壓眾人之聲,算甚麼英雄,枉稱一方大家,好不公平!雖可平息眾人之口,卻難以平服眾人之心!”
楚雲山便徐徐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便要給各位個交待,做出最公平的決斷,讓各位心服口服!”
“好,我們便要看看,怎麼個心服口服!”眾人高喊道。
楚雲山繼續說道:“自大會開始之初,我楚雲山便叫眾位豪傑一同觀看這比武過程,正是為了公平二字。自然僅憑我一人之言,無法斷定結果。所以,這場比武的勝負判定自該由眾位英雄一同決定,非如此不可服眾也。故而今日,老夫便邀在場的各門各派的領隊魁首,或是幫主掌門做個表決,若是同意十鬼堂與乾坤派不分勝負一同進入下一輪比武者過半,想必各位也能平息怨氣了罷。如此,便請各門派負責人來到演武場中央,當著眾家弟子的麵一一表態。由我一葉劍門帶個頭,老夫同意他們不分勝負。”
場上除去一葉劍門已然表態,江南諸葛已然返回江南靖東府,伏龍寺一眾僧侶也已離去,十鬼堂與乾坤派各自回到廂房療傷以外,尚有十五大門派,楚雲山吩咐遊晉文在一旁靜聽,將眾門派所表何態記錄在紙上,於事畢後唱票。
眾弟子也對此法甚為讚同,各門派領隊掌門皆作表態,遊晉文便一一統計處理妥當,來到高台之上宣布:“方才在場的各門派皆已表態,朝海宮棄權,東西南北四大劍派,麒麟山莊,錦繡閣與影門持反對態度以外,其他把八大門派皆同意十鬼堂與乾坤派不分勝負。結果如此,還有甚麼人有異議麼?”眾人皆同意已此法做出決斷,如今結果如此,那些原先叫嚷之人也再難開口。“今日比武皆已完畢,明日仍是按照慣例暫歇一日,以供諸位調息療傷,後日便是這第二輪比武最後一場,由我一葉劍門再對那寒山道觀。諸位便可回房歇息,稍後便有飯菜送上。”遊晉文諸事皆宣布完畢,便跟在楚雲山身後一同回到大殿去了。各門派弟子便也各自散去。
大殿的一角螭吻之上,伏著一個黑影,那黑影雖是人形卻少有人氣,麵貌全掩蓋在一副染血獸骨麵具之下,穿一件黑紗錦衣短衫,用紅繩縛緊手腳的袖口,身後背著一柄玄墨骨傘。正所謂“傘下亡魂多如狗,何日方能棄殺生。”其氣息完全隱匿之下,竟無一人發現,連楚雲山這等高手的不曾察覺。那黑影見眾弟子皆散去回房,便一個閃身,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十鬼堂眾人聚在蕭無痕房中,蕭無痕雖是被那陳武橋的內力所傷,所幸並無大礙,調息一陣便已無大礙了。眾人倒不必擔心蕭無痕,忙將滿身傷痕的仇烈放在床上與洛白衣並躺在一起,洛白衣身旁突然躺下一人,自然有所察覺,便喊道:“是誰?”饒夢璃歎一口氣,輕聲說道:“是仇大哥。”“仇大哥如何了?”饒夢璃又答道:“乃是被那陳武橋於比武中所傷,不僅如此,連父親都被陳武橋內力所傷。”“陳武橋......”洛白衣正在腦海之中搜索那人印象,刀雪客便解釋道:“正是那乾坤派四大護法之首,我們來遙葉府之時,在路上那戶農戶內與之交手,為首體型頗胖手持鋼刀的那人。”洛白衣聞言腦海中便顯現出那人可憎的模樣,卻又大為疑惑,問道:“那人與你我交過手,不過是個徒有虛名仗勢欺人的宵小罷了,你我二人便可與他四人陣法相抗,仇大哥武功不亞於你我,又怎會敵那陳武橋一人不過?又怎會傷及父親。”刀雪客便把今日演武場上所發生的的事,與那比武過程一招一式,各人情形一一告知洛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