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孤葉何須念輕安(1 / 3)

玉手揮動,腰肢扭轉,那身著青衣的柔弱身影在夜色之下顯得尤為單薄寂寥,卻也透出幾分堅定與傲氣來。那折雪劍在楚輕安手中,飛舞轉動,那劍氣環繞,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弧來,如銀龍飛舞,似電光連連,身法輕盈如燕,劍法迅猛如龍,卻不知為何帶有兩分殺氣。獨自練了許久,便鬢角濕透,香汗淋漓。用那寬大的袖口擦去額頭汗水,楚輕安也不禁默默喘息。原來是她內力不純,雖學會了十六路飛花殘葉劍中最為淩厲的一招,卻因自小輕視少練內力而難以施展出劍招的真正威力來,那內力尤其是短短時間便能練出效果來。

楚輕安越像越心焦,越像越煩悶,一怒之下便將那折雪劍摜在地上,就如此呆立了許久。片刻之後,她又將劍拾起,放在掌中細細撫摸,便要取出手帕將劍身擦拭一番。翻來覆去卻隻在懷中找到那一塊繡著金雀的方帕來,這還是昨日夜裏刀雪客用開替自己阻隔灰塵所用,兩人竟都將此事遺忘,不想卻放在楚輕安這裏。

可雖隻隔一日,不想卻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楚輕安見此方帕,卻又想到今日在園林之中,刀雪客將自己心意隻做煙塵一般,當著師父師兄的麵歸還尋葉,逼得她自己說出實情來,實在可恨。楚輕安想到此事不由得心生怒火,將那方帕猛的丟向空中,又抄起折雪劍,便在那方帕飄落之前一劍甩出,那劍尖刺破方帕,卷起一陣勁風,又直插入那棵老樹,那方帕便被劍釘在樹幹上。

楚輕安靜靜坐在崖邊,抱著兩膝,任那青絲飄舞,也不管不顧。

靜坐良久便站起身來,走到那老樹下,拔出折雪劍,收劍入鞘。又取下那塊方帕放在手中,歎一口氣,複又將方帕折疊,放回貼身衣物中去了。

這一夜是何等漫長。

第二日巳時便正在眼前。各門派家主領隊皆已到場,畢竟是第二輪最後一場比武,這事關已然勝出的幾個門派在最後一場比武之中的對手是誰,無論是一葉劍門還是寒山道觀,都是不容小覷的對手。先前的寒山道觀觀主莫盡雨,以其精妙的劍法險勝烈馬幫幫主,而一葉劍門的首座大弟子遊晉文則是以飛花殘葉劍力壓江南諸葛家。莫盡雨當時雖遭馬烈數拳,但多為外傷,並未傷及根本,況且這幾日過去,想必早已調息完善,恢複功力,若是他親自上陣,一葉劍門中除非楚雲山也親自下場參加比武,否則勝算不大。

“師父,這場比武關乎重大,不僅是師妹的安全,更決定我們是否能進入最後的奪魁,您做如此決定,是否過於輕率了?”遊晉文躬身向楚雲山說道。楚雲山聞言道,隻是瞥了他一眼,遊晉文立刻單膝跪地說道:“徒兒失言,徒兒知罪。”楚雲山示意他站起身來,遊晉文便起身。楚雲山歎口氣說道:“若非她百般懇求,老夫怎會答應讓她上陣,更何況是老夫與安兒早就定好。老夫相信安兒,若是真的危及到她的性命,老夫必會出手擋下。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遊晉文又小聲說道:“師父,若是如此,那玉佛......”遊晉文又撇過頭去看他,隻是多了幾分怒意,音量也提高了些許:“難道在你眼中,你師妹的性命還比不上一個玉佛麼!”“是,徒兒愚昧。”遊晉文便不再多問,站直身子。

楚輕安一襲白袍,腰間係一根青紗束帶,獨自立在台上,折雪劍擎在手中,青絲無風自動,那精致的麵龐更是少有的沉穩,想來那莫盡雨也是楚輕安從未遇上過的強大的對手。隻是等了許久,場下竟一個寒山道觀的弟子都未曾到場。等待許久,場下開始有些躁動:“這寒山道觀怎麼還沒來啊?”“太不像話了。”“架子還真大。”楚輕安則是仍靜靜的立在台上,刀雪客等人隻是在台下靜坐,而刀雪客的眼神卻一直停在楚輕安身上。

眾門派已在演武場等候多時,眼見巳時已過,又等了半個時辰,有些宵小弟子便叫嚷起來,實在是心裏煩躁。遊晉文回頭與楚雲山對視一眼,又仰頭看了看天色,便邁步走到高台前高聲宣布道:“比武之前,一葉劍門早於各門各派約法三章,是為一不傷人性命,點到為止。二不恃強淩弱,以多欺少。三不逾期到場,拖延時間。如今距離原先定下的比武時辰,過去足足半個時辰有餘,各門各派也都等候多時。而他寒山道觀卻遲遲未到,實在是有失分寸。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在等候他們,按照比武規律,比武開始半個時辰尚未到場者即判為負方。所以,我在此宣布......”話說到此,演武場一角突然躁動起來,一群身穿黑灰色道袍的洪流衝開人群,眾門派弟子也紛紛為其讓道。那群人個個提著兵器一擁爬上了演武場,氣勢洶洶,似乎別有用意。

“你們可是寒山道觀的弟子?”遊晉文望著他們徐徐說道,“哪怕你們此時趕來,也早已違背了比武的規則,這是眾家有目共睹之事,莫非你寒山道觀還想以多欺少,漠視規矩麼。”那語氣之中透出三分輕蔑來,更加激怒那群來勢洶洶的道士們。“呸,你們一葉劍門道貌岸然,假仁假義,背地裏淨幹些見不得人的醜事!”“住口!”場上正麵對著那寒山道觀弟子的楚輕安向前一步,橫劍在前,一聲呐喊:“竟敢詆毀我一葉劍門!”那為首的弟子說道:“詆毀?你們做的醜事終有一日會曝光於世,還需我等詆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