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行隨著楚雲山一同來到那後山,果然風景大有不同:一麵鏡湖寬闊,清水遊魚其中。團雲自青山騰起,清風從林中散出。湖邊草木興盛,山間走獸飛禽。一叢叢不同的樹木相雜而生,放眼望去,在那片林木之後,便是連綿不絕的山脈。那山脈山頂隱入雲霄,山巒起伏蜿蜒,怪石嶙峋,其間不乏怪柏青鬆,又宛若臥龍盤虯。雲煙四起,清風拂麵。雖是盛夏酷暑,演武場上豔陽在頂,此處卻如世外桃源,不見太陽,甚為清涼。那深青色的山與林木融在一處,和著那濃厚的團雲一道倒影在那清澈的鏡湖麵上,如同在畫布上書寫繪畫,上下顛倒,讓人仿佛置身仙境,又如同一副山水潑墨畫般的意境濃重。再看那湖上,果然插著一百二十八根粗細長短皆不同的木樁,因這湖麵也頗為寬闊,故而木樁之間亦有三四步的距離。
眾人皆讚歎道:“果真是一個好去處。”楚雲山笑道:“昨夜老夫已命弟子布置妥當。”說罷便往湖的另一側指去,眾人順著楚雲山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湖邊早已擺好長龍般的桌椅,亦有不少弟子送來些瓜果點心,放在桌上。各門派便走到湖的另一側,各自入座,其餘弟子皆在身後站成一排。楚雲山方才入座,四顧一番,便向身旁的楚輕安問道:“安兒,可曾見到你師兄了?”楚輕安搖頭說道:“方才見師兄匆匆離去,不知去向何方。可能有甚麼要緊事要處理罷。”楚雲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又繼續說道:“馬上就要比武了,可千萬小心呐。”楚輕安輕聲一笑,挽著頭發說道:“知道了爹,爹爹臨時更換比武場地,也是為我著想罷。”楚雲山撫須說道:“你自是知道爹的用心良苦,爹爹也就放心了。”
此戰事關重大,除了仇烈傷重尚在調養,連洛白衣也來一觀,且唯他最為激動,一直四處張望,十分好奇。饒夢璃在一旁扶著他,眼睛卻始終盯著刀雪客的側臉。
“沒想到這一葉劍門的後山還有如此景色!”洛白衣感歎道,又四下張望,邀見那遠處山林中隱約派來一襲青衫,青絲飛舞,素紗蒙麵,懷抱古琴,似曾相識,洛白衣忙輕聲喊刀雪客:“老刀,你等且看那裏!”刀雪客與饒夢璃皆順著洛白衣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青衫女子愈發接近,雖素紗蒙麵,但甚為眼熟,刀雪客這才反應過來:“是那日農戶之中出手相助的青衫女子。”饒夢璃也接話道:“正是那夜闌聽雨祝清秋。”洛白衣感歎道:“真是個美人啊。”此言一出,頭上便遭饒夢璃輕輕一拍。洛白衣幹笑兩聲,又甚為不解:“她來此處何幹?哦——我記起來了,她說我們定會在一葉劍門再會,前幾日一直未見,不想今日她方才出現。”饒夢璃擔憂道:“若是如此,莫非她也是來爭奪玉佛的?她琴藝非凡,內功深厚,雪哥哥豈不是又多了一分危險?”她與洛白衣皆是替刀雪客擔心,刀雪客卻麵色不改,不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了他兩人一眼,又看向那遠處的女子。
那青衫女子似乎察覺了刀雪客的目光,眼神相會,微風吹起麵紗,那麵紗之下竟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祝清秋環抱古琴,翩然落地,不染一塵,仿佛世外仙子,麵紗之下那驚世容顏若隱若現,引得眾家男弟子的目光彙聚,難以挪開。楚雲山見狀起身問道:“姑娘是何人,來我一葉劍門所為何事?”祝清秋輕點額頭,雙腿微曲,施禮道:“妾身祝清秋,特來參加比武。”楚雲山一臉嚴肅的說道:“原來是江湖上以音律武功聞名的夜闌聽雨祝清秋。老夫在此有禮了。隻不過今日乃比武最後一場,祝姑娘無門無派,又未曾參加前幾日的比武。若是如此貿然便讓姑娘參與,恐怕眾家不服,我一葉劍門也難以向江湖交待。”
祝清秋將麵紗解下,在座眾人無論男女皆被美貌震驚,不由得讚歎。那不施脂粉的素臉若盛放百花,又如天邊皎月。眉如畫般精致典雅,一頭青絲漆黑,如同瀑布傾瀉在身後。冰肌玉膚,仿佛吹彈可破。星眸柳眉,不失英氣俊美。嬌美卻不柔弱,清麗而不平庸。若蓮花出水,若芙蓉綻開。一舉一動,無不優雅典美。輕輕一笑,祝清秋紅唇輕動:“不消楚門主勞心,妾身自有門有派。”說罷,看向那無求宮的弟子。
那無求宮的弟子此次闖入最後一場比武,自是不凡之輩,然而先前領隊的二師姐也是在力戰之後功力暫且難以恢複,無法出戰,故而今日一戰尚未決定何人出戰,不想祝清秋來到此處。那無求宮的為首弟子上前朝祝清秋拜道:“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