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大吃一驚,連楚雲山亦有些意外:“不曾想到夜闌聽雨祝清秋竟是出身無求宮。”洛白衣亦小聲說道:“原來她是無求宮的大弟子,怪不得琴藝內力如此了得,老刀你要小心啊。”刀雪客聞言點了點頭,這一日他盼了十年,想到能奪下那玉佛便有了線索能解十年來日夜困惑他的謎團和仇恨,他的心裏已顧不得其他。
那為首弟子解釋道:“大師姐自小跟著宮主修行,原是無求宮首座大弟子,本該在宮主仙逝後接任無求宮,但五年前師姐不告而別,不知去向,宮主雖萬分震怒,但仍牽掛思念著師姐。如今我們宮主年事已高,不便前來。故而我們此行皆是由二師姐公孫煙帶領,一是來爭奪玉佛,二是宮主猜測師姐或會來此,不想今日果然遇見師姐。但前日裏一戰,二師姐內力消耗太多,功力折損六七成,實在難以出戰。我們原打算就此退出,但大師姐回歸,我等便煩請大師姐代為出戰。”
祝清秋聞言,嘴唇有些顫動,回首問道:“這五年,宮主可好?門中可好?”那弟子微笑著答道:“一切安好,宮主亦十分掛念師姐,還望師姐日後會去探望宮主。”
見到此番情景,不少人為之感動。亦有不少宵小之輩等得不耐煩,便高聲喊道:“還比不比武了?我們來這兒是為了看比武的,不是來看你們敘舊談情的!”此言一出,引起不少人附和。
祝清秋又轉過頭來衝著楚雲山說道:“楚門主,現在妾身是否有資格參加比武?”楚雲山點點頭道:“當然,祝姑娘既是代表無求宮出戰,自是沒有異議,請。”
祝清秋又徐徐施禮,緩步走向湖邊,又回首看向十鬼堂方向,與那刀雪客眼神相會,嫣然一笑,刀雪客仿佛魂魄盡失一般,又如遭雷擊,心底卻十分溫暖平和。祝清秋說道:“我們又見麵了。”刀雪客忙抱拳說道:“前輩。”祝清秋聞言,那精致的眉頭微蹙,引得一群人無不為之揪心,祝清秋眉頭又舒展開來,眾人又長舒一口氣,那解下麵紗美人真是引得眾人心思隨她而動。祝清秋輕笑一聲說道:“你這廝真是無禮,妾身都囑咐多次休得再叫我前輩,明明年紀相仿,不過長你幾歲,偏要弄得妾身如同個上了年紀的老媼一般。”刀雪客不敢抬頭看她的雙眼,仍抱拳說道:“前輩琴藝高超,內力非凡,皆是在下難以比擬。故而理當以前輩相稱。”
洛白衣見二人若此,便調笑道:“老刀啊老刀,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不解人心。祝姑娘雖是武功了得,但也隻長你我幾歲,好像一位親近的姐姐一般,你又如需如此固執,偏要尊人前輩?還是叫祝姐姐親近些。”饒夢璃也連連點頭附和道:“祝姑娘美貌傾國傾城,若天仙一般,連我一個女兒家都難免為之所動。琴藝非凡,但卻毫無架子,真如一個大姐姐一般,叫人不禁便想與之親近。”祝清秋看向洛白衣那麵臉笑容和饒夢璃一臉真誠,又露出微笑來,便用袖口掩住貝齒,輕笑一聲又說道:“還是這兩位明理些,不像這雪公子,倒有幾分迂腐了。”說罷,飄然離去。留下刀雪客還抱著拳頭,尷尬的站在原地。
楚雲山向前一步,轉過身來,背朝鏡湖,向眾人高聲宣布道:“下麵請各門派比武代表出列。”於是一葉劍門楚輕安,十鬼堂刀雪客,無求宮祝清秋,朝海宮笙默海與青蟒盤山觀柳凝眸一齊出列,各自相視一眼,來到湖邊。
楚雲山回到桌旁,撫須說道:“比武開始,上木樁。”話音剛落,身旁的弟子便敲打銅鑼,在那正中的佛龕上玉佛前點燃三炷香,高聲喊道:“比武開始,各門派代表上木樁,比武時間三炷香,三炷香內將對手打落湖中或離開湖麵,落湖者與出界者即為出局。三炷香後,尚留在木樁上者極為魁首。若三炷香後仍不能分出勝負,即留在木樁者相拚,決一勝負!”
五人聞言,一齊飛身而起,落在木樁之上。看那湖麵之上:青蛇郎君衣衫半露,錦花青袍無風自動,身後九轉青蛇劍,胸口青蟒紋身獠牙怒張,伺機待發;一劍輕安麵色如水,已換上一身短款黃紗衫,內襯錦緞白衣,滿頭青絲已束成長馬尾,直到腰際,隻留兩縷垂在臉頰兩旁。白靴一塵不染,兩腳尖並在一處,立在木樁之上,掌中折雪劍尚在鞘中;那夜闌聽雨青絲飄動,麵帶微笑。右足似點非點,又如同懸在木樁之上,左腿抬起,將古琴平放其上,一雙素手撫摸著那七根琴弦;朝海宮笙默海一襲青靛長袍,玄色錦繡內襯衣,鑲玉錦環束帶在腰間,頭戴烏金梁冠,並無兵器,隻是負手而立,兩足並排,立在木樁上。麵色如冰山般冷峻,雙眼眼神縹緲,一頭白發垂在身後;至於那刀雪客則是如常白衣打扮,鬥笠下銀灰發絲飄動,那麵前的碎發遮不住淩厲的眼神,左手持竹刀,右手擎尋葉,半蹲在那木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