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門的弟子見遊晉文前來詢問,便躬身行禮說道:“是個自稱十鬼堂刀雪客的人要見楚師姐。”
遊晉文便向馬上看去,正與刀雪客眼神相對。遊晉文冷笑道:“刀雪客,哼,你來作甚?十鬼堂不是早就下山去了麼?”
刀雪客見了遊晉文,便翻身下馬,躬身抱拳道:“請遊師兄讓我見輕安一麵。”遊晉文不覺有些醋意,亦怒火上心,冷冷地說道:“就憑你?一個十鬼堂的殺手,憑什麼見我的未婚妻?”
刀雪客聞言愣在原地,隻覺腦中嗡嗡作響,胸口陣痛,良久才徐徐說道:“在下隻是想感謝輕安送藥之恩,特地來向她辭行。”
遊晉文並不以為然,不屑的說道:“那大可不必了。我會替你轉告輕安的。”
刀雪客並不就此罷休,一撩下擺便單膝跪下。遊晉文仍不買賬,冷笑道:“你怎麼還不走?莫不是要留下來吃我與輕安的喜酒麼?”
“請遊師兄高抬貴手,讓我見輕安一麵。隻要見她一麵,我便會立刻下山。從此再不會來一葉劍門。”刀雪客說道。
遊晉文走上前,猛然踢出一腳,正踢在刀雪客的小腿上。遊晉文見刀雪客強忍著痛,麵不改色,怒意更盛:“我若是不許呢?你能如何?”
“既然如此,隻能恕在下無禮了。”刀雪客眼中寒光一閃,膝蓋點地,騰空躍起,一腳踏在那一葉劍門的山門牌坊上,借力又空翻一個筋鬥,提了一口氣在胸口,輕功展開,連蹋數步,自那群一葉劍門弟子頭頂飛過,往大殿去了。遊晉文忙喊道:“有人闖山門!抓住他,給我抓住他!”一大群弟子便去追刀雪客,遊晉文也飛身而起,施展輕功去追那刀雪客。
兩人雖都有傷在身,但已好了八九成。然後刀雪客比遊晉文先走一步,雖然兩人輕功不相上下,但刀雪客仍先到一步,闖進了大殿。遊晉文也緊隨其後,落在了大殿門口。
但楚輕安不在殿中,隻有那楚雲山獨自背朝殿門,負手站立在大堂正中。那堂中懸著一塊金字牌匾,上書四個金字“飛花殘葉”。楚雲山轉過身來,看著麵色沉重的刀雪客和他身後的遊晉文,以及殿門外匆匆趕到的喘著粗氣的大批弟子。
“師父,他......”遊晉文剛欲開口,卻被楚雲山打斷:“你們且先退下。”門外的弟子領命皆退出殿門之外,唯獨遊晉文仍站著不動。“晉文,你也退下。”楚雲山又說道。“師父.....”“退下。”楚雲山的聲音充滿力道,不容置疑。遊晉文雖不甘心,卻也隻得退出殿門。
楚雲山看著刀雪客,淡淡的問道:“為何闖我山門。”
“請門主恕罪!”刀雪客又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在下隻是想見輕安一麵,當麵感謝送藥贈刀之恩,順便向她辭行,別無他意。遊師兄不準在下的請求,萬般無奈才闖了山門,請門主治罪”
楚雲山緩步走到刀雪客的麵前,伸手將他扶起:“你可知老夫已經輕安許配給了晉文。”
“在下,已然,知曉。”刀雪客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停頓了一下說道。
“老夫隻問你一件事,你須用心回答。”楚雲山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漂泊一生,想過安定下來麼?”
刀雪客雖有些吃驚,並未曾想過楚雲山如此問他,但也微笑著誠實的回答道:“想過,但老天爺不讓我安定。”楚雲山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刀雪客的肩膀,輕聲說道:“安兒在采劍崖,你去看她一眼,就下山去罷。”刀雪客後退了一步,又躬身抱拳:“多謝楚門主。”
刀雪客轉身出了殿門,往采劍崖疾步走去。楚雲山也從殿內走出,遊晉文忙湊上前去道:“師父,這......”“讓他見安兒一麵,你跟上前去,不能讓他帶走安兒。”楚雲山滿色沉靜。“是!師父!徒兒明白!”遊晉文眉毛一挑,便領命跟上了刀雪客。
刀雪客自然知道身後有人跟著,不過他見楚輕安心切,也顧不得這麼許多。見那楚輕安懷抱著折雪劍,正麵朝著懸崖,倚靠著八角亭的亭柱。刀雪客呼了一口氣,便走上前去,看著楚輕安的背影,輕輕喊了一聲:“楚姑娘。”
楚輕安忽然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又是驚喜又是苦澀,又是委屈又是憤恨。又想立刻轉身見他問明他的心意,又不想他現在就來。那心情就如被兩人分在兩邊扯住兩條臂膀拉扯一般,楚輕安亦長舒一口氣,也不轉身,淡淡的說道:“你來作甚。”刀雪客說:“特來感謝送藥之恩。”
“哼。”楚輕安一聲冷笑,“那倒不必,畢竟我要親手殺了你,則能讓你如此輕易的就死了。你還有何事?”
“我來向楚姑娘辭行。”刀雪客平靜的說道。楚輕安輕歎道:“你要回廬安了。”“不,我要去東陵府。先前白衣身中奇毒,我與那青蟒盤山觀的青蛇郎君柳凝眸定下約定,他施術醫治洛白衣,而我在玉佛大會之後隨他去東陵府,供他研究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