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安聞言猛然起身轉過身來,眉眼之中多了幾分焦慮與擔心:“不行!你不能去青蟒盤山觀!”刀雪客還未說話,楚輕安又自己圓了起來,“我是怕,怕那青蛇郎君會動手殺你,若是如此,我還怎麼親手殺你奪回尋葉刀?”
“承蒙楚姑娘關心,但我不能背信棄義,此次東陵之行凶多吉少,所以特來辭行。”
楚輕安不再過問這件事,變換了個話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爹已經把我許配給了我大師兄。”“在下已然知曉了,想來遊師兄也是一表人才,處事周全謹慎,又是一葉劍門的首座大弟子,將來定能有一番作為,楚姑娘嫁給他也並不辱沒......”刀雪客話尚未說完,楚輕安早燃起怒火,飛身而起,折雪劍白光一閃,便架在了刀雪客的肩膀上,楚輕安質問道:“刀雪客!這便是你的真心話麼?”
刀雪客喉頭一動,沉默了片刻,便說道:“若是楚姑娘嫁給遊師兄日後會幸福,這便是在下的真心話。”
“你還是不肯說真心話麼?”楚輕安眼眶中淚光閃動,已然哽咽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和我爹鬧翻?都是因為你。”
“我......”刀雪客聞言不知所措,隻得沉默不言。
“隻有你一句話,我便可隨你去天涯海角,你敢說嗎?”楚輕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下,此時那刀雪客的心仿佛油煎火燒一般疼痛,卻仍不開口說話。
遊晉文見二人僵持了許久,生怕刀雪客說動了楚輕安的心,兩人遠走高飛,便忍無可忍帶著一大幫弟子將采劍崖三麵圍的水泄不通,遊晉文拔出長劍便衝進了采劍崖。見一葉劍門的弟子都包圍上來,刀雪客便警惕起來,楚輕安也有些不明就裏忙問道:“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輕安,定是這小子說了甚麼,你萬不能跟他走!”遊晉文明晃晃的長劍直指著刀雪客的鼻尖。“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麼?”楚輕安又看了一眼刀雪客,冷笑兩聲,臉上還掛著淚珠,收回折雪劍,轉過頭便對遊晉文說道:“師兄,你讓他離開,我願意嫁給你。”遊晉文聞言大喜,便收劍入鞘,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對刀雪客說:“刀雪客,看在輕安的份上,我便放你一馬,你且速速下山,我既往不咎。”
刀雪客卻眉頭一皺,猛然抓住楚輕安的手腕,楚輕安先是一驚,又轉頭去看刀雪客,二人四目相對,楚輕安終於破涕為笑。遊晉文複又燃起怒火,又抽出寶劍高聲喊道:“刀雪客!你想幹甚麼!”
“我不想再違背我自己的心,如果有些話我現在不說,恐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說了。”刀雪客舉起楚輕安的手腕,二人十指相扣,刀雪客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要帶她離開!”
遊晉文氣急敗壞的吼道:“刀雪客,你想以一人之力抵抗我一葉劍門麼!”見那遊晉文臉頰漲紅,青筋暗現,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我看誰敢攔我。”楚輕安卻一臉擔憂道:“阿雪,他們都是我的師兄弟,我不想傷害他們。”
“我不能看著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刀雪客凝視著楚輕安閃動的雙眸道。“這個眼神,我在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就沒能再忘記。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楚輕安雖是滿臉笑容,但眼眶已然發紅,又是一滴晶瑩順著臉頰滑下,“你願意相信我麼?”
刀雪客微微一笑,楚輕安接著說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若是心意明了,當冷年相知,生死相隨。”說罷,楚輕安環顧了一周一葉劍門的弟子,又看了看遊晉文說道:“師兄對我的恩情,輕安永遠記在心裏,但我喜歡的不是師兄,這不是相處時間長短所能決定的。”
說罷,楚輕安便從刀雪客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出,跑到唯一沒有被弟子包圍的懸崖邊,轉身對刀雪客笑道:“阿雪,你若是相信我,那你願意跟上來麼?”遊晉文與刀雪客見她靠向懸崖皆大驚失色,忙向她撲去。楚輕安往後仰去,縱身跌落懸崖。“輕安——”遊晉文與刀雪客撲倒在地卻沒能抓住楚輕安,刀雪客便也毫不猶豫飛身跳下了懸崖。隻留那遊晉文跪坐在懸崖邊渾身顫抖,臉上滿是痛苦和憤恨,他雙眼瞪圓,咬牙切齒道:“楚輕安,你寧可跳崖自殺也不肯嫁給我,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刀雪客,我到底那裏不如那刀雪客!楚輕安——!”一葉劍門的弟子皆慌張無措,站在原地麵麵相覷,而遊晉文的幹嚎咆哮之聲回蕩在這一葉劍門中。
手中的茶杯跌坐在地,摔得粉碎,茶水四濺淋濕了腳下的地麵。遊晉文跪坐在大堂之上,仍是滿臉痛苦,嘴角還有些顫抖。楚雲山緩步從堂上走下,嘴唇顫動,雙手發抖,眼眶發紅,老淚縱橫,不留神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遊晉文忙上前扶住楚雲山,肢體接觸楚雲山仍是渾身發抖。遊晉文忙哀嚎道:“都是那刀雪客蠱惑了輕安,才讓輕安隨他一道跳崖,以致如今屍骨無存,這都是那刀雪客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