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驚現轉機提舊事(2 / 3)

四掌相對,刀雪客麵色慘白,嘴角留下一行鮮血,順著下頜滴落下來。雖然還在僵持之中但刀雪客已知自己必敗無疑,對掌之間,自己那渺小的內力較之那老者的內力仿佛泥牛入海一般頃刻間蕩然無存,老者的內力如同深不可測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自己則是清澈見底的一渠小潭。自己的內力似被轉移開來,順著那掌間縫隙反向流動,直撲刀雪客而來,刀雪客終是招架不住,難以抵抗,仰頭一口鮮血噴出,便猛然落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嘔血。他咬緊牙關用雙臂一點點向楚輕安爬去,待爬到楚輕安身邊,便將她摟在懷中,靜靜的等待死亡,眼角不禁掛上了一滴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淚珠。他們二人原以為跳下懸崖本是必死,卻不曾被這老者所救,如今這老者又要殺了他們,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難以承受。

那老者後翻了一個筋鬥落在地上,隻覺掌心微微發冷,又仔細揉搓一番才發覺乃是方才對掌之時留下的刀雪客的真氣,已然化作了掌心一層淡淡的霜。那老者仿佛不可思議一般又湊到鼻尖聞一聞,又用指腹反複的摩挲,這才確定確實是霜。便疾步走向刀雪客的方向,揪住刀雪客的衣襟將他拎了起來抵在了牆上,但他身形矮小,刀雪客也隻是坐在地上背靠石壁,嘴角尚有殘留的血跡,雙眼微閉,臉色慘白,一臉虛弱。

“小子!你的武功是從何處學來!”那老者忙問道。但刀雪客已有必死之心,又何須在意這問題,便微微一笑,輕聲答道:“要殺便殺,何須多問?”那老者將肮髒不堪的臉湊了上來,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休要以為你死了這事兒就完了!老子問你你便快說,否則老子要讓你親眼看著這丫頭生不如死!”

刀雪客自己倒不在意生死,但卻一心想保全楚輕安,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世,生怕這老頭與當年客雪山莊的舊仇有關,但轉念一想客雪山莊滅門乃是十年之前,這老者已然在這懸崖之下三十年之久,想來與他並無關係,便說道:“當然是家父所教。”

“你父親莫不是遙葉府外劍山關,客雪山莊莊主蘇尚?”那老者仰著頭說道。

刀雪客聞言臉色大變,一口氣嗆在胸口,咳嗽一聲掙紮著說道:“你怎知家父名諱?!”“果然!你是蘇老頭的孫子!蘇瑾這個老頭子老來得子,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第三代!他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那老者鬆開刀雪客,向後跳了一步,雙手舉向天空,那表情動作仿佛祭奠老友一般。

刀雪客強撐著石壁站了起來,渾身仿佛散架了一般,骨頭嘎吱作響,見他接連道出自己父親和祖父,心中疑惑,提一口氣問道:“前輩莫非與家父,祖父相識?”

“豈止相識?老子與你祖父乃是故交,想來當年行走江湖,年輕氣盛,四處找人比武。結果結怨眾多,被人追殺,身負重傷一路逃至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中,誤打誤撞闖進了那客雪山莊。是你祖父蘇瑾將老子救下,替我治商,妥善安頓。老子本是個漂泊的命,待傷好了之後,便要下山,你祖父尚以盤纏相贈,還說日後若是再遇上難事便可再回客雪山莊求助。但你祖父的大恩大德,老子從來沒有忘記過,卻一直難以報答。在那之後,老子與你祖父便結為生死之交,轉眼幾十年的交情。你祖父福薄,老來得子,才有了你爹蘇尚。後來你祖父先我而去,你爹接掌客雪山莊之時,老子亦去拜會恭賀。一晃已然過去了幾十年,老子再也沒能回到客雪山莊,在你祖父的靈位前上一炷香。真乃老子此生唯一的遺憾。不過今日卻能在這懸崖之下,遇見你這個客雪山莊的少莊主,方才見你使出那寒霜真氣,若不是蘇家一脈相承的正統,內力絕不會如此純正。蘇瑾有孫如此,真乃他的幸事!”

刀雪客雖然仍半信半疑,但如今也不得不借此機會,為楚輕安尋得一線生機:“既然前輩與晚輩祖父乃是生死之交,煩請前輩高抬貴手,放過我倆。楚門主對您的傷害,實不該讓輕安來承擔,若是前輩非要報仇不可,後輩請求代她承擔。”

“罷了罷了,這三十年來,老子苦心修煉,終於大成。若是想找楚雲山報仇,老子早就出去將那一葉劍門殺得片甲不留了,又何須等到今日。如今欺負到你兩個小輩頭上來,老子也是一時衝動,怒氣攻心。況且你既然是蘇老頭的孫子,老子又怎麼能殺了他的孫子和孫媳婦兒呢?”刀雪客聞言心中大喜,忙強撐著躬身行禮:“多謝前輩。”說罷,便又去扶起楚輕安,將她雙腿盤起,自己則是坐在其身後,欲為楚輕安療傷。楚輕安乃是撞擊昏迷,隻是皮外擦傷,並不傷及五髒六腑。而刀雪客方才傾盡內力與老者對掌,險些遭內力反噬,如今又因擔心楚輕安而強行運功為她療傷,剛欲探向那丹田提一口真氣,卻隻覺那腹中真氣如同亂麻,強行運功,腹部陣痛,又覺喉頭有一股鐵腥味,不禁嘔出一口鮮血,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