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終談過往揭舊傷(1 / 3)

楚輕安看了看地上的魚,又看了看他,滿臉疑惑,卻還是不肯放鬆警惕:“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殺我們了?”

那老頭聞言又尖笑起來,那笑聲直讓楚輕安起雞皮疙瘩:“若是老子要殺你,你還能在這兒和老子說話麼?老子若真要殺你,又豈是這小子能擋得住的?”

楚輕安聞言又是意外又是驚喜,方才又想起那老頭汙蔑楚雲山之事,便又趕忙說道:“老頭!你汙蔑我爹的事怎麼說?”

“哼,何須老子汙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你不信,你大可回去找你那‘為人寬厚’的好爹去問上一問。”秦不赦滿不在意的說道。

楚輕安見他如此敷衍,愈發的生氣,在把方才的擔心和恐慌拋之於九霄雲外,說道:“你說的倒輕巧!這萬丈懸崖如何上的去?如今我倆墜落懸崖,原本想共赴黃泉,不想被你這老頭救下。如今不能共死,又無處可去,難道就要在此地陪你這老家夥一輩子麼?”

秦不赦見她隻顧著吵嘴,不理會那兩條魚的感受,便又身手將那魚摸起,串回到竹竿之上,一手攥著竹竿,坐在那篝火邊便烤起魚來。

那魚被篝火炙烤著,漸漸停止了跳動。那烤魚的香氣化作那勾魂的厲鬼,任那楚輕安如何抵抗,也將她腹中那餓魂勾了出來,腹中作響饑餓難堪,楚輕安不禁舔了一下嘴唇,淹了幾口口水。

那點小聲響焉能瞞過秦不赦?秦不赦又咧著嘴笑了起來,那黃牙看的楚輕安倒有幾分反胃,秦不赦問道:“怎麼?見了烤魚就想留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了?”

此時刀雪客亦在睡夢之中嗅到那香氣,想來也奇怪,自己十年來夜夜難以入眠,沒想到今日趴在這兒石床之上竟能睡得如此香甜。刀雪客蘇醒過來,見楚輕安也醒來,心中大喜,忙起身握住楚輕安的雙手說道:“輕安,你醒了!”楚輕安見刀雪客醒來亦是萬分驚喜,兩人今日遭遇之事,恍然如夢,生死一瞬兩人竟一日間經曆了兩次,楚輕安滿眼是淚,緊緊摟住刀雪客的脖頸,將臉埋在刀雪客的肩頭,輕聲哭泣。刀雪客的手臂也環住楚輕安那纖細柔軟的腰肢。兩人便如此這般,旁若無人的摟抱了許久。

“既然醒了,還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那丫頭都餓的肚子叫了。”秦不赦淡淡的說道,那語氣卻不四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多了兩分難以掩飾的關心和溫暖。

兩人相視一眼,楚輕安便下了石床,與刀雪客並排坐在那篝火旁,麵對著那秦不赦。不知為甚麼,二人眼中的秦不赦也不像之前那般猥瑣,凶神惡煞,竟然多了一分慈祥,隻是仍然很邋遢。楚輕安接過那竹竿,便要與刀雪客分享烤魚。刀雪客看著楚輕安手中的烤魚卻對秦不赦道:“秦前輩,你不吃一點麼?”

“我就不吃了,你們待會兒分一些給那個胖子就行了。”沒想到那秦不赦不僅語氣溫和了些,也不自稱老子了。楚輕安這才放心下來,確定他已不會殺她二人。

不過楚輕安對分給陳武橋食物還是有些不情願,小聲嘟囔:“憑什麼要分食物給這種人,這種人死上百次前次也不為過。”刀雪客聞言,看了看那仍滿臉驚恐的陳武橋,他雖作惡多端,但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不禁心生憐憫,又轉頭對楚輕安說道:“分他一些吧,食物還多。”

“有沒有搞錯,是他打傷了你的兄弟,你還幫著他說話?”楚輕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刀雪客,刀雪客卻笑道:“他已然失了神智,武功盡失,算是為他做的那些惡付出了代價。我們總不能放著他不管吧,至少分些食物給他,也不至於餓死。”

“好好好,既然堂堂的刀雪客都能這麼大度的原諒自己的敵人,那我還作甚麼惡人呢?”楚輕安便撕下一隻魚一半的魚肉,丟給了角落的陳武橋,那陳武橋見有了食物,便兩手抓起魚肉,也不顧灰塵和魚刺便向口中塞去,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卻也可憐,不過也正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小子,我要提醒你。”秦不赦背朝二人麵朝洞口,便打坐便徐徐說道,“你這小子忠厚善良,彬彬有禮,是件好事,也是個壞事。這江湖紛擾,刀劍尚不能敵,更何況人心。你若太過善良,太過在意繁文縟節,優柔寡斷,那日後這性子定會害人害己,甚至會傷害到你身邊的人。好在做事也較冷靜謹慎。倒是著丫頭敢愛敢恨,直言率真,雖然看似任性乖張,毫無禮數,卻也是個真性情的女子,而且古靈精怪,你該好好珍惜。”此話楚輕安沒聽進去,刀雪客卻默默記下了。

楚輕安分完魚肉,又滿臉笑容開開心心的將魚肉遞到刀雪客的嘴邊,甜甜的說道:“雪哥哥,你吃。”刀雪客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怎麼你也叫起這雪哥哥來了?”楚輕安聞言笑容散去,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來,那嘴向上撅起問道:“怎麼?難不成隻有你那小璃姑娘能叫,我便叫不得?”刀雪客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但楚輕安卻將頭側靠在他的肩頭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這人很自私,看中的東西便不能與人分享,這是我爹從小寵到大的後果,如今就是這樣,未來也是這樣,這輩子改不了了。你可以嫌棄我,但不能拋棄我,這一生我便賴上你了。”刀雪客聞言心頭一暖,可千言萬語堵在嘴邊,平時冷靜少言的他,不曾有人叫過他說這甜言蜜語,便也隻是緊緊摟住楚輕安,作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