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楚輕安聞言忙站起身來,看了看一臉壞笑的秦不赦,又看了看刀雪客,表情複雜,沉吟了片刻說道,“雪哥哥不可以學!秦老頭昨天不是說,這武功練了乃會反噬其主嘛,雪哥哥萬不能學!一定,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秦不赦一臉孺子不可見的表情,故作嫌棄道:“得虧先前我還誇你這丫頭機靈,會反噬其主的乃是血意失心刀,而哪怕是那血意失心刀也並不真正會反噬其主,隻是危害較大罷了。真正可怕的是人的欲望,若習武之人本身清心寡欲,不為武功本身的強大而失去本心,那武功始終是武功,害人的也隻是人本身。況且那十方歸心功本是內功心法,所謂武功無非外功內功,外功便是招式,內功則是氣。隻有當招式與氣與人為一體之時,那武功才能發揮它的威力。若是單單練這十方歸心功的前三層,就如老和尚當年教我的一樣,並不會有害身體,反而能提升內力,守定心神,對這小子日後的武學亦有極大的輔助。除此之外,你們想要逃離此處,恐怕別無他法。”
楚輕安方才是過於擔心刀雪客才會一時沒有察覺,聞聽此言,也點了點頭。刀雪客便單膝下跪,抱拳說道:“煩請前輩教我!”
秦不赦仰天歎道:“我終於可以報達蘇老頭當年的恩情了,蘇老頭有孫如此,也該瞑目了。”
刀雪客仍不起身,繼續說道:“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煩請前輩將血意失心刀也傳授給我!”刀雪客一臉堅定和誠懇。楚輕安聞言便慌張起來,但又深知刀雪客的用意,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為他擔心。
秦不赦也深知刀雪客心中所想:“你是想學會之後,日後尋得仇人好報仇?”刀雪客被道中心思,卻也不反駁遮掩,隻是沉默。但秦不赦說道:“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能教你那刀法,哪怕你學會了十方歸心功,可以減弱那血意失心刀那對自身的傷害,但一旦你與敵人鏖戰過久,恐怕它反而會害了你。我最多隻是傳授你一句口訣,能領悟多少,便看你的悟性了。”
楚輕安聞言亦放心起來。“多謝前輩!”兩人不約而同的答謝道,又相視一眼,微笑起來。楚輕安又問道:“不知那秘笈現在何處?”
“當年我生怕秘笈落入他人之手,在老和尚死後,我便將原書和抄稿同那老和尚的屍體和那寺廟一齊付之一炬了。不過卻早已把那內容牢記於心,從不敢忘。小子,別高興得那麼早,能不能練成三成的十方歸心功,還要看你的造化!”秦不赦又冷冷的說道,接下來他便要嚴格要求刀雪客,否則未來很可能會害了他,“別忘了,縱然老子天賦異稟,學習那三層功力也用了九年。”
楚輕安的微笑眨眼間又褪去,擔憂和無奈湧現上來:“難道我們還要在這裏待九年?那豈不是會誤了事?”秦不赦卻不以為然,用竹竿敲了一下刀雪客的腦袋說道:“小子,還不盤腿坐到石床上去。”
刀雪客一臉懵然道:“前輩這是為何?”
秦不赦說道:“我若不將九年功力傳給你,你又怎能短時間學會這十方歸心功?難道真要陪我這個老家夥在這懸崖底下住個九年不成?”楚輕安聞言又欣喜起來,靈機一動,忙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秦老頭你將一身功力都傳給雪哥哥,這樣雪哥哥豈不是天下無敵了?況且你既然已看破塵世紛爭,待在這懸崖之下不出去,要這驚世駭俗的武功也沒用,是不是?”
“除非你想讓這小子死在這兒。”秦不赦嘴角抽搐,冷笑了一聲,“這人呐,就像一個罐子,這內力就像一杯水,你強行灌下去遠大於他所能承受的水量,他還有活路麼?這小子天資不錯,可修為尚淺,其外功要遠強於內力。我強行輸給他九年的內力已是十分冒險,若是再多一分一毫都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
刀雪客點頭表示讚同,便坐上石床,盤起雙腿,雙眼微閉,淡淡說道:“請前輩盡管施為。”
楚輕安很知趣的說道:“我出去看看。”便走出了岩洞,脫下鞋子,坐在河岸上,將雙腳浸入水中,抬頭看著那頭頂的懸崖。
秦不赦將竹竿猛然插進腳下的土石之中,飛身落在了石床上,盤腿坐在刀雪客身後,說道:“小子,凝神靜氣,聽我的口訣而動,滿滿運轉周天,切忌不可起抵觸之心,亦切忌不可分心,否則哪怕西方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刀雪客長舒一口氣道,雙掌輪轉一周,複又掌心向上,手背靠在膝蓋上,徐徐說道:“請前輩放心。”
秦不赦亦集中精神,雙眼雖然看不到眼前,但卻能準確的判斷刀雪客身上的每一處靜脈穴位。秦不赦口不張,意已動,那幹枯滄桑的聲音在刀雪客腦海之中響起:“氣者,本無形也。經絡穴位者,為其徑也。其徑雜也,如環無端,內外銜接,若樹木之根,似蟲織之網,千絲萬縷,交叉橫行。其徑異也,或寬或窄,長者貫體,短者自接。其徑眾也,周身穴道七百眾,經脈奇多不可數。氣雖無形,若似奔馬流川,往其徑本源,故而亦有形。氣過其徑,方可謂之力。氣便走周身,力亦隨氣而動,若汪洋行舟,似馳騁平原,力出其徑亦多,必過經奇正,混氣血之雜,轉周身之力,循環不止,生生不息,相輔相成,互補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