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驟然醒來,卻見柳緣君的身影擋在身前,先是一聲驚呼但很快平靜下來。“師姐!”蘇陵雪高喊道。柳緣君並不應他,隻是淡淡的對春香說道:“春香,還不快帶少莊主離開!”
“不!師姐,我不走!他們殺了爹,殺了娘,殺了權叔,我要報仇!”蘇陵雪無力的哭嚎著,柳緣君雖是雙眼噙淚,但目光仍然堅定,哽咽著說道:“還不快走!”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春香雖是丫鬟,也知茲事體大,一定要為客雪山莊留下血脈。心裏一橫,不再顧及蘇陵雪的掙紮,咬著牙將他往藏書閣拖,那裏是目前火勢最小的地方。
黑衣人見蘇陵雪要走,也不再收手,手中長鞭狂舞,劈風而去,直走向春香與蘇陵雪,柳緣君飛身用銀槍擋下,那長鞭便纏繞住了槍柄,兩人一個扯住長鞭,一個攥住銀槍,兩人一時僵持不下。那黑衣人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一手勒住長鞭,左手邊伸到懷中,取出一枚暗器,猛然向蘇陵雪擲去,怎奈那兩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轉角處,那毒鏢直紮中了窗戶。
黑衣人勃然大怒,將長鞭收緊,又飛起一腳,柳緣君驚呼一聲,先是棄掉雙槍,往半空一拋,又貼地翻滾,躲開那黑衣人一腳,轉身接住雙槍,向黑衣人背後刺去。黑衣人暗笑一聲,踩住柱子,直走而上,又踏住房梁,翻身來到柳緣君上方,手中長鞭如劍,向下劈去。柳緣君雙槍向上抬去,欲接下那長鞭,但那黑衣人早有預料,內力自上而下如泰山蓋頂,猛然壓下,波及五髒六腑。
柳緣君隻覺手臂酸痛難耐,腹內如被劍刺刀割,催動傷勢,吐出一口黑血,連連後退。而他們身後的建築也被大火吞噬,柳緣君踉蹌著走到院與那黑衣人對峙。
“你受了如此重的傷還敢動手?”黑衣人笑道。
柳緣君並不說話,那掌中的鮮血順著銀白的槍杆緩緩滴下,柳緣君抿著雙唇,身形微微顫動,看來是在強行壓製住傷勢。而此時其餘的黑衣人已然搜查完了每一間屋子,殺光了每一個人,都沒有發現玉佛的蹤跡,便回到院中。
而此時那春香帶著蘇陵雪藏在了藏書閣,隻是他們剛一進入,那大門便被掉落的燃燒著的木欄阻隔,再沒有退路。那藏書閣的匾額也轟然落下。火勢越來越大,那滾滾濃煙險些將二人嗆死,越來越高的溫度也讓他們汗如雨下。
春香懷抱著蘇陵雪靠坐在牆角,眼見那客雪山莊的藏書化作飛灰殘渣,那亭台樓閣皆被烈焰焚去,春香欲哭無淚,而蘇陵雪早已是淚流滿麵。“春香姐姐!我要出去!我要報仇!我要為爹娘,為權叔,為大師兄報仇!”春香則是溫柔的將他攬在懷中,輕拍著他的脊背哽咽著說道:“少莊主,你記著,隻有活下來,才能報仇。”說罷,她也吐了一口血。
柳緣君隻是暫時壓住她的傷勢,並沒有治好她。蘇陵雪慌忙說道:“春香姐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此時那春香也是奄奄一息,意識恍惚,氣若遊絲,恐不久於人世。而一聲清脆的聲響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一隻玉瓶滾落在二人腳邊,春香見了,忙將它捧在手中,手指與那玉瓶接觸的一瞬間,頓覺一股寒意如清冽的泉水一般浸潤心靈,增添精神,令人清醒,而玉瓶也是落地不碎,甚是神奇。春香心裏想著:“這玉瓶是夫人平日的最喜愛之物,平日了就擺在藏書閣,但卻不允許人觸碰,未曾想到這玉瓶也如此神奇。”
春香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想要將那玉瓶擺回原處,沒想到一口濃豔嗆入鼻腔,衝入腦中。春香腦中昏昏沉沉,向前栽去,隻是雙手還沒有放開那玉瓶,落在了一處台子上。不隻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那玉瓶卻緊緊的扣在了那圓台上。
春香慌了神,想要將那玉瓶取出,可它卻紋絲不動,仿佛是鑲嵌其中,與那圓台本是一體一般。可未曾拔出,慌忙之間,竟然轉動那玉瓶。身後傳來一聲轟響,那原本完完整整的牆麵上如今竟然出現了一道窄窄的暗門。春香也顧不得許多,拉起蘇陵雪便往那密道中走,二人一進入暗道,那密道的入口也隨即關閉。圓台上又發出“哢噠”一聲,玉瓶又滾落下來,被殘灰木屑掩埋在角落之中。
二人進入暗道,又發現一道木門。打開木門,沒想到還有一間不小的石室。那石室燭火通明,打掃得十分幹淨,看來是經常有人來此。可是春香沒有想到,在這偌大的客雪山莊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處所在。自己從小在山莊之中長大,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
環顧那石室當中,除了一處大木櫃以外隻有正當中那裝飾豪華的佛龕甚是顯眼。佛龕之前的香爐中仍點著香,像是剛剛祭拜不久,佛龕前則有兩個蒲團。而那佛龕之中用黃錦香燭襯托,瓜果供奉的乃是一尊緊閉雙眼雕工精美的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