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侍衛又從楚輕安身後劈下一刀,欲指她於死地。楚輕安進退不得,若是就此撤出,隻怕還未來得及躲開,便被亂刀砍做肉醬。千鈞一發之際,楚輕安先是仰天躺下,雙腳一踢將正麵的幾名侍衛踢翻在地,隨即翻身滾開,躲開頭頂那一刀。
那一刀貼著側臉砍下,楚輕安一個鯉魚打挺便站起身來,轉身一腳正踢中那人麵門,可不想背後又被人踢中,踉蹌著向前撲倒在地,折雪劍還死死攥在手中。左肩滴落的鮮血將楚輕安身下的土地也染紅了一片。
奮力翻過身來,怒目看著那緩步走來的中平帝,中平帝眨了眨眼,不屑一顧的嘲笑道:“這便是中原武林的實力麼?看來也不過如此嘛。朕一統中原,指日可待了。”“癡人說夢!”楚輕安咒罵道。中平帝微微欠身,手指勾住楚輕安的下巴,卻被她扭頭躲開,中平帝不禁皺眉咂舌:“嘖嘖嘖,這麼好的姑娘,何必學武,以致於落得今日的下場。若是你肯歸降,本王可封你為妃,待日後征服中原,你便可榮華富貴,受用一世,豈不美哉?”
“哼,朝鷹族有皇帝如此,何愁不滅族!”楚輕安說罷,竟大笑起來,這反而激怒了那中平帝,竟反手一個巴掌,落在了楚輕安臉上,留下一道深紅的掌印。中平帝轉身離去,憤然說道:“將她碎屍萬段,明日丟在落雁府南門前,威懾中原武林!”
“是!”侍衛們上前扯住楚輕安的雙膀,將她押住,有一人仗開鋼刀,對準那楚輕安雪白的脖頸處,又將刀抬起,掄圓雙臂,就要落下。電光火石之間,一人從天而降,一掌打在那鋼刀之上,將其震成碎片,金光閃爍,一腿橫掃,將周圍的重甲兵都打翻在地。
楚輕安垂著腦袋,雙眼緊閉,已然準備赴死,誰知等了許久,脖頸後冰涼的寒氣也不複存在,抬頭去看,隻見那人身穿麻布衣,雲髻散落,一條長長的馬尾在身後飄動,眉宇間英氣逼人,正是那落櫻神醫離江酒!原來離江酒自楚輕安離開夢瑤山,一直牽掛不斷,放心不下,這才暗中跟隨,非到關鍵時刻不肯出現,如今玄衣身死,楚輕安危在旦夕,離江酒也不得不現身了。
隻是離江酒的內傷還未完全恢複,不知情況如何。
隻見離江酒連翻幾個筋鬥,便落在了那中平帝身前,讓中平帝愣在原地,隨即大驚失色,驚慌失措,目瞪口呆,連連後退。離江酒在他伸出的左手背下一拍,那手中的雪岩修雲草便飛到半空,離江酒飛身而起將草藥擎在手中,順手揣進懷裏。又翩然落下,擋在楚輕安身前。
“前輩......”楚輕安再也無力支撐沉重的身軀,雙臂一彎,就要倒下,離江酒急忙將她扶住,緩緩站起身來,離江酒警惕的眼神從沒有離開那群侍衛。
“你是何人?!”中平帝隻覺一股英氣撲麵而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絕不是一般的壓迫感可以與之比擬。 離江酒也不答話,隻在楚輕安耳邊輕聲說道:“丫頭,你聽好了。待會兒我牽製住他們,你隻管往山下跑,找個地方藏身,卯時之後,你我在落雁府外回合,朝鷹族雖勢大,但絕不敢貿然進攻,進城之後也就安全了。你明白了麼?”
“可是前輩你......”楚輕安有些過意不去,這本事她央求離江酒放自己來群山之巔尋找雪岩修雲草,就是為了不牽連離江酒,可如今卻又令她現身相助,實在非她所願。而如此緊要關頭,她又怎能棄離江酒而去?
“你有傷在身,若是執意留在此處,非但無益,反倒要我分神來照顧你,到那時我們兩個誰都走不掉。更何況,刀雪那孩子還在等著你回去。”離江酒看向楚輕安,眼神交彙,點了點頭。
離江酒不愧是離江酒,一語便說中要害所在,楚輕安此時也無力反駁,隻得順從的說道:“那前輩千萬小心,我便在山腳下的那三間屋子前有馬的那一家人家中等待前輩,前輩務必要平安歸來!”
說罷,離江酒又將懷中的雪岩修雲草塞到楚輕安的手中,楚輕安呆呆的看了片刻,便小心收好,連同那眼前的染血黑紗,一並收進懷裏。離江酒環抱著楚輕安衝天而起,中平帝指著二人嗬斥道:“朕管你是誰,今日但凡來到我群山之巔,就由不得你們!來人呐,放箭!”
離江酒順勢鬆開楚輕安,在起身後輕輕一推,內力翻滾,在其腳下生成金色雲浪,看似輕輕一推,實則足以將楚輕安送下山去。
而離江酒自己則並未打算就此脫身,那漫天箭雨當頭落下,離江酒麵不改色心不跳,不急不躁,懸在半空中,內力自丹田而起,若汪洋翻騰散開,激起波瀾萬千丈,兩掌交疊,手心緊貼,橫在胸前,徐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