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要罰你,你身為掌事姑姑,當眾毆打皇室貴賓,以下犯上,視宮規為無物,你可知罪?”

外麵板子“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同樣重重地擊打在春桃心上。

春桃心中一急,脫口而出:“奴婢不覺得自己有罪,不管是誰,詛咒娘娘就是該打!宮規,亦是建立在人情之上,皇上若是覺得奴婢有罪,奴婢悉聽尊便!”

在外麵把裏麵一切聽得清清楚楚的雲落心中憤懣,這丫頭平時也挺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就這麼不知死活的犯強呢!

沈浪看著春桃堅定的神色,你保護婉溪沒錯,但是,你不該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想著自己亦不能護住婉溪身邊的人,沈浪肅了神色,冷然開口:“好,很好,那朕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宮規!來人,把她拉下去杖責五十,革除掌事姑姑之位!”

春談神色不變地掙開拉著自己的人,兀自向外走去。

沈浪心中苦笑,溪兒,為何你身邊的人都和你這邊執拗,你讓朕該怎麼辦?

沈浪走向慕容妍兒:“走吧,我們出去看著。”

綠舞拉著慕容妍兒向外走去,眸光一片幸災樂禍。

打死她算了,可憐她的臉啊。

慕容妍兒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早在沈浪說要杖責春桃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這樣會鬧出人命的!

隻是,看著綠舞慘不忍睹的臉頰,春桃這丫頭脾氣太硬,給她點教訓也好,想著,慕容妍兒隨即淡然向外走去。

胳膊粗的棍棒毫不留情的打下去,春桃緊緊咬著口中的錦帕,死死承受著,便是死了,她今日也不會認罪!

“皇上,求你放了她吧,五十棍棒下去,她一定會沒有的,皇上,屬下願意替她承受!”

雲落嘶喊著,顧不得身上的痛楚掙紮起身卻又立刻被死死按住。

沈浪卻看都不看向雲落一眼:“你自己的杖責都沒受完,好生待著吧。”

“皇上,你放了她吧,她一定會死的。”雲落死死掙紮著,流雲和流水亦苦苦哀求著。

春桃卻咬緊牙關:“我,我沒事,我能受住,啊!”

看著春桃已經被血浸染的衣衫,慕容妍兒終是於心不忍:“皇上,算了,你放了他們吧,我不想鬧出人命。”

沈浪見狀,看向春桃:“春桃,現在慕容小姐為你求情,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

“春桃,你是當真不怕死嗎?好,朕成全你,來人,繼續!”

沈浪看著寧死不屈的春桃,春桃,你當真不知,我是在救你嗎?

“春桃,你個死女人!你認罪會死啊!”雲落凶狠的嚎叫著:“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春桃轉眸遠遠地看著雲落,雲落,今生能做你的女人,我死而無憾了。

春桃緩緩閉上了眼睛,若是死了,她一定要去找到婉溪的靈魂,強行按到她的身體裏去!

驀地,一個似來自天際的聲音傳來:“住手!”

沈浪的身子顫了下,看著遠處素白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地迎上前去:“溪兒,溪兒……”

“少夫人!”

“娘娘!”

慕容妍兒追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向遠處,美的空靈的女子。

原來,她就是皇後,她就是讓這麼多人願意為她赴死的女子。

“溪兒……”

婉溪側開身子,避開走過來的沈浪,淡淡向前走去。

那些正在執行的人見狀,不知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

婉溪見狀,唇角含了笑意,卻比之寒冰更加冷豔。

“皇上,不知他們所犯何罪啊,怎麼我一覺醒來,身邊的人都被皇上視為眼中釘了,既然如此,那皇上幹脆多準備一具棺材,等他們到了地下去,也不能沒有服侍的人不是?”

婉溪淡然掃了沈浪一樣,沈浪心底一顫,立刻走上前去:“溪兒,說什麼胡話呢,你好不容易醒來了,我不許你再離開我。”

“那他們呢,我準許他們離開我了嗎?”看似平淡無痕的聲音,卻讓沈浪苦叫苦不迭,隨即看向慕容妍兒。

傳聞,果然是真的,這世上,除了眼前美豔到不真實的女子,隻怕其他任何萬物都入不了沈浪的眼了吧。

想著,慕容妍兒淺然道:“皇上,這件事情是我小題大做了,還請皇上放了他們。”

沈浪對慕容妍兒投去感激的微笑,隨即立刻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

看著就要上前把雲落他們幾人抬走的侍衛,婉溪再次開口:“慢著,你們就打算這樣把他們抬進去嗎?他們若是多流了幾滴血,流血過多,導致無藥可救,你們可就是殺人凶手。”

眾人猛然一哆嗦,瑟縮地看著沈浪,向沈浪求救。

沈浪寵溺而又有些無奈地看著婉溪:“那溪兒說該怎麼辦?”

“去,把床搬出來,把他們移到床上,再抬進去。”

眾人立刻照做,抬出來的床上還放著柔軟的被子。

雲落立刻拖著傷口跑到了春桃的身邊:“春桃,春桃,你怎麼樣?”

“你罵我是死女人,你給我等著!”

春桃幹啞著嗓子,怨瞪地看著雲落。

雲落卻微紅了眼眶:“強丫頭!”

“好了,不想要腿了嗎?”婉溪看著春桃與雲落道。

怎麼她這一覺醒來,這雲落竟然和她貼身宮女勾搭上了?

經過她同意了嗎?不像話!

“娘娘,謝謝娘娘。”春桃有些哽咽。

“進去吧,阿碧,傳太醫,用上最好的藥。”

看著阿碧離開的身影,婉溪隨即才似看到慕容妍兒般。

走上前去親切地拉了她的手:“想必你就是相國公大人的寶貝孫女吧,果然國色天香。”

“娘娘過獎了。”慕容妍兒謙和道。

眼前的女子進退有度,她的氣場,不是自己可以匹敵的,所以,即便不甘,但是輸給這樣的女子,她不覺得委屈。

“這幫混小子,臭丫頭生性耿直,野性慣了,自然是無法與你這大家閨秀相比的,所以言語之中多了冒犯,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才是。你初來宮中,有招呼不周的地方,盡管來飛龍殿尋我便是,我一定替皇上為你做主。”

簡短的數語,既淡化了這次的矛盾事件,又拉進了與慕容妍兒的關係,更重要的,已經說明了她們的身份,她才是這宮中的主子,而她待慕容妍兒好,隻是待客之道罷了。

她對待下人這般親和與寵溺,哪個下人又會不喜歡她?

若是說之前慕容妍兒還有不甘心的話,那麼現在慕容妍兒已經心悅誠服了。

她,婉溪,不是一般人可以成為其對手的,也隻有她這般的奇女子,才能駕馭沈浪這樣的龍之天子。

沈浪讓人把慕容妍兒送回華容殿,隨即立刻迫不及待地緊緊擁著婉溪:“溪兒,溪兒,我的溪兒……”

“這麼嬌俏的女子在身,皇上竟然還記得臣妾,臣妾的榮幸呐。”

濃鬱的酸味卻讓沈浪笑了,這才是她的溪兒。

方才在外麵,看著婉溪冰冷的神色,沈浪還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

“溪兒明鑒,就像你說的,她隻是我們皇室的貴賓罷了。”

“今日若是我不醒來,他們可不被你打死了?”

“當然不會,有藥先生在,他們不會死的。”沈浪立刻說道。

婉溪狠狠地敲了沈浪腦門一下:“我的人,你少動!娃兒呢,我的娃兒呢。”

沈浪見婉溪扯開了話題,立刻讓人抱來了古頃。

婉溪看著已經有自己手臂長的古頃,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影無雙想殺了她孩子的時刻。

隨即紅了眼眶:“古頃,娘親的好孩子,讓娘親看看……”

古頃看著熟悉的麵容,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抓那柔軟:“娘親,奶奶,吃奶。”

額,怎麼莫名地就想到了韋鈺那孩子呢。

婉溪本以為這孩子出生時候沒自己帶著,會和自己陌生,卻不想竟然第一次見麵就這般親切,不禁感慨,到底是娘親啊。

卻不想沈浪隨後就來了句:“這孩子,有奶吃就是娘,所以換了別人都不跟呢。”

額,婉溪暴汗,抬腳給了沈浪一下,沈浪滿臉無辜:“怎麼了?”

“難不成我的奶水還不夠他吃的?”

額,原來是這回事,沈浪又接著說道:“當然了,後來他就一直在吃著你的奶。”

婉溪看著懷中的小肉球:“孩子,你想娘親嗎?”

“想,有奶吃。”

“……”

“娘親對小古頃好不好?”

“好,給奶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