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最好的天下第一客棧裏,婉溪等人進去的時候,店小二卻已經直接把眾人領到了後麵的雅間。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打尖?”

雲落盯著那店小二。

“我見幾位舉止不凡,想來定是為了武林大會來的吧,那就跟我來吧。”

見幾人目光詫異,店小二又解釋著:“嗬嗬,幾位放心,實則是因為已經有位客官讓我給你們備好了房間,否則你們今日才到,根本是訂不到我們這裏的房間的。”

韋清?風沁?

婉溪疑惑著,還是跟店小二向外走去。

婉溪和春桃一個房間,雲落和流水一間,另外的人一間,人集中起來,有什麼事情更方便應對。

“小姐,準備一下去下麵吃飯吧。”

在外麵,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所以婉溪讓春桃改了稱呼。

婉溪到下麵的時候,雲落他們已經在等著了。

“老板,把你們這裏的拿手好菜全部上一份。”

反正是不要雲落他們給錢,雲落樂的自在,要知道他三年的俸祿都被克扣了。

遇到喜歡和金錢打交代的主子,雲落隻有被宰死的份啊。

“你說,這人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會來這裏?”

春桃四下張望著,試圖找出來幫他們安排這一切的人。

“你笨啊,這裏是丹城最好的客棧,我們什麼身份,肯定是要住在這裏的了。”

雲落揚起了嘴角。

春桃一聽,眯起了眼睛:“你剛才說誰笨?”

“我有說嗎?”

桌子底下,春桃的三寸金蓮已經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

尖叫聲卻是從流雲口中發生的。

額,神馬情況?

春桃立刻低頭向桌子下望去,看著一臉得意的雲落早已翹高的腳,而自己腳下確實流雲伸過來的腳。

“你沒事腳伸這麼長做什麼?”

春桃立刻收回了腳,手上用力,狠狠地掐在了雲落大腿根子處。

“我腿長又不怪我。”

流雲安撫著自己的腳,這丫頭看著不胖,力氣倒是不小。

“娘子,你這是要謀殺呢,疼,疼……”

春桃瞪著雲落,冷哼一聲放開了他。

婉溪看著眾人的小打小鬧,驀地,一抹淺素的身影從門外閃過,婉溪剛想起身,想了下,隨即又坐了下去。

風沁若是不想見她,那她找也找不到他,想見婉溪的時候,他自己就會出現的。

一天的車旅勞頓,婉溪吃完飯之後便上去睡覺了。

“小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你和雲落出去玩吧,這裏有流雲就行了。”

看著關門走出去的春桃,婉溪坐在了桌子旁邊:“還不現身?”

良久後,一抹白色的身影才出現在了婉溪麵前。

“溪兒,你怎知是我?”

婉溪抬眸看著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看上去卻沒有那麼憔悴的風沁,站起身:“你終於好了。”

“嗯,我從沒想到自己還有痊愈的一天。”

風沁看向婉溪的目光盈滿了寵溺。

“真的全好了?”婉溪似也不可置信,拉著風沁看了又看。

“我不發病,你從外麵又怎麼看得出來好沒好?”

“我就是能看出來,你的病沒好,你身上是幽寒的味道,若是好了,就變成清寒了。”

“對於你,我怎麼會寒?”

“那你怎麼方才不出現?”

“人多,我隻想見到你。”

婉溪看著風沁淡然地笑了:“舅舅。”

風沁的眸中多了一絲苦澀:“這麼迫不及待?”

“當然,這次你就跟我回京去,我們要認親,然後你好好輔佐沈浪,除了你,他還能相信誰?”

風沁沒有直接拒絕婉溪,但是卻也沒答應,但是婉溪知道,風沁定然是會跟自己回去的。

風沁隻會私下裏和婉溪見麵,婉溪和雲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風沁從未現身過。

第二天上午,趕過來的韋清他們便找到了婉溪。

韋清離京的時候,婉溪還沒醒來。

再見婉溪,卻比昏睡之前更加清靈淳雅。

韋清直接走上前去,輕輕地擁抱了婉溪。

“好久不見。”

春桃正欲上前,韋鈺卻已經拽住了她。

“丹城盛產美女,你可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才是。”

雲落白了韋鈺一眼,隨即立刻討好地看向盛怒的春桃:“我的眼裏除了春桃就看不進其他任何人。”

“奶娘。”

韋鈺上前抱住了婉溪的大腿。

“額,鈺鈺,你怎麼還沒長高?”

翻了個大白眼過去:“人家才六歲,而且,你才三天沒見我。”

然後婉溪便和眾人一起出去轉悠,這丹城雖不及京城繁華,但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婉溪被眾人包圍在中間,才不至於被人擠來擠去的。

婉溪也終於知道了武林大會為什麼要在這裏舉行了,因為這裏人口本來就密集,很多人可以直接參加,方便了多數人。

看來主持著武林大會的人足夠有心。

“武林大會的舉辦者是誰?”

婉溪看著身邊的韋清,半年不見,韋清魅惑的神色雖依舊柔和,卻少了幾分嬌媚,更似風中搖而不亂的玉竹。

“聽聞是一個不良於行的人,神出鬼沒,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你看看這車水馬龍、摩肩擦踵的腦袋,這人竟然能讓這麼多人集聚於此,足以可見其人格魅力,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雲落幻想著來了句。

那邊腰上狠狠一疼,雲落的連抽搐了下,委屈地看著春桃:“我喜不喜歡男的,你還不知道嗎?”

“色胚,叫你亂說!”春桃已經惱羞成怒地踢向他。

追打著的兩人片刻便被人群衝散了蹤跡。

流雲見狀,認真地瞅著他們的身影:“少夫人,要不要去找他們?”

“不用了,遂他們去吧。對了,你留意下是否能遇到阿意,你們難得有次機會一起出宮呢,不一起玩玩太虧了。”

流雲已經在留意著阿意了,剛到丹城的時候就一直留意著,但是卻一直都沒看到,他其實要比任何人都著急。

“韋哥哥,好多的腿。”

韋鈺摸著被各種各樣的腿撞來撞去的腦袋,滿臉委屈。

長得矮,不怪他好不好!

韋清捏著韋鈺的肩膀,隨即把他提到了自己背上去:“能看到了嗎?”

“要是你能讓我坐在你的肩膀上,我就能把一切看的更清楚了。”

某人得寸進丈道。

“誰知道你會不會尿在我身上。”

韋鈺抽了下嘴角:“本王還會尿床?”

“你還少尿過?”

“額,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某人繼續大言不慚。

驀地,韋清的腳步頓了下:“溪溪,我方才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風沁?”

“應該是他,怎麼?他也來了嗎?”

“嗯,他的蠱毒藥先生已經幫他解除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

“韋清,流水和慕容妍兒如何了?”

“你要是不說你那個小侍衛我還忘了呢,你那小侍衛倒是真有兩把刷子,任憑慕容小姐如何打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死活不離開,比綠舞照顧的還殷勤。怎麼?你有意撮合他們?”

“難不成,你看上了那慕容小姐?”

韋清勾了下唇角,看向婉溪的目光笑意盈盈,卻又帶了幾分認真:“你知道的,今生我心中隻有一個女人。”

婉溪隻作未見:“那最好不過了,他們在宮中的時候就已經私定終生了,隻是後來出現了一點小插曲,流水在你那裏,幫我照看好他。”

“你的人,我定然會竭力相助,隻是那慕容祥似乎不是太能接受流水。”

“流水現在是護國大將軍,他的身份你散播出去了便是。”

“溪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心甘情願為你效忠的人這麼多了,就連五娘,你的情敵,最終都能被你折服。”

“哦?因為什麼?”

“因為你從來沒把任何人當成敵人過。”

“被我當成敵人的,已經都下去陪閻王了。”

韋清淡笑,看著人群中,即便帶著麵紗,卻依舊因為獨特的氣質而鶴立雞群的婉溪,這世間,是否也隻有沈浪那般的天之驕子才足以匹配婉溪這般的仙之驕子。

驀地,人群裏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婉溪和韋清正好被堵在了前麵,韋清看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粗野男子把一個女子狠狠扔在地上,破口大罵:“媽的賤人!老子花錢來就是找爽快的!媽的連風.騷都不會,那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韋清本想上去扶起地上衣衫淩亂的女人,卻不想一個擦脂抹粉的半老徐娘已經走了出來。

“這位爺,您別生氣,我們這裏其他姑娘還多的是,這賤蹄子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來來來,春紅、柳月過來接客。”

老鴇走上前去狠狠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腳,隨即唾罵著向裏麵走去:“你可是老娘我花了二十大洋買的,不好好伺候老娘就把你許配給東頭的徐太監做小房去。”

地上的女人忍著痛踉蹌著站了起來,身子晃蕩著就要摔倒的時候韋清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沒事,”那女子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猛然一怔,隨即急急推開他迅速向屋子裏跑去。

那女人,竟然是程羅兒。

韋鈺看著怔神的韋清,上前拽了下他的衣袖:“韋哥哥,咱們走吧,這都是她的報應呢,當初皇上攻城的時候她可以拋下年邁的親娘直接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