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驍這段時間好像突然忙了起來, 辛燃白天在學校見著他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她經過物理辦公室都見不著他。
一次她們班有個學生肚子疼, 上課的話實在堅持不下去,想要請假。請假必須班主任允許,去年部那裏申請假條,再由年部長蓋章才能生效。
他們班班主任正好不在學校,辛燃思慮片刻,主動和班主任說自己帶學生去請假。
誰知到了物理辦公室,隻有謝晨一個人在忙。
她又泄氣了。
謝晨見著她領著學生就大概知道什麼事,直接從他們公用的桌子上拿過叢驍的印章遞給她,“叢部這會兒不在,請假隻要和家長說過就能蓋章。”
辛燃拿過叢驍的章,上邊的的圓頭已經被磨損得發白,應該是用過好些年了,底下則是矩形的章印。
紅章印在假條上的時候, “叢驍”兩個豎著的字嶙峋有力。
謝晨見她默然地蓋了章, 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多問了一句, “辛老師今天怎麼不開心啊。”
辛燃勉強勾起嘴角, 又拿著章看,“我我也想要個章。”
謝晨撲哧就笑出來了, “沒想到小辛老師也想當部長啊, 不過咱們雅頌高三組就是女部長,到時候我和驍哥說一聲,也許可以培養你做些行政方麵的事情。”
辛燃笑了笑,臉色好像更淡了,“不用啦, 我才第一輪,備課都費力呢。”說著把假條遞給後邊的學生,學生接到後歡歡喜喜地走了。
謝晨看起來也有事,和她調侃了幾句拿著資料要去行政樓。
辛燃知道叢驍應該不是在上課,情急之下一口氣問了,“這幾天怎麼都沒見著叢部啊?”
謝晨剛把文件裝在包裏,也沒多想,揉了揉太陽穴,“叢部這段時間好像總跑市裏的教育局,回來的時候也總是在電腦前打印什麼資料,是不是又要申請賽課了啊?”
賽課?
謝晨補充道,“他上次市裏賽課成績第一,加上再之前賽課的積分,是可以直接申請省級及以上的賽課的。”
辛燃至今連青功賽都沒參加過,更不懂教師賽課這些彎彎繞繞,隻聽說市級以下的賽課有多重機會,到了市級以上,萬一賽不好,可能今後都會失去推選資格。
謝晨以為她這段時間教書壓力太大了,安慰道:“你們離賽課還遠著呢,青功賽還沒開始,著什麼急,到時候和你學長汲取些經驗。”她笑起來和煦溫暖,“你們不都是c大的嗎?叢部別看挺冷漠,其實人可好啦,問什麼問題都會耐心地指導你的。”
一聽到別人誇叢驍的話,辛燃不自覺中眼睛又彎成月牙,“嗯嗯。”
叢驍這天確實忙,等從教育局回學校以後,已經晚上八點了。
正好謝晨也是在行政樓忙了一下午才回來,兩人碰了個麵。
謝晨見他剛打印完資料,囫圇地塞文件夾裏就急急忙忙想回家,調侃了一句,“以前沒見叢部這麼戀家啊,怎麼最近突然回這麼早?”
叢驍穿著衝鋒衣,眉心還帶著汗,倉促道:“最近太累了,想早點睡覺。”
謝晨一聽也不忍心開玩笑了,吩咐他半天注意身體多喝枸杞泡的水等等,叢驍都笑著應了。
“對了。”謝晨想起什麼,“下午辛老師帶著學生過來請假,用了下你的印章。”
叢驍的動作頓了頓,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是嗎?那讓她用吧。”
謝晨又笑,可能是長輩對後輩的憐愛,也沒把叢驍當外人,直接誇:“你這個學妹好可愛啊,人長得又漂亮,簡直是個小仙女,怪不得她們班學生都很喜歡她。”
叢驍抱著懷裏的包,不知想起什麼,眸色溫柔,“確實挺可愛的。”
要去見家長的那個晚上,兩人都睡不著。
聽到隔壁好像也在貼煎餅,辛燃穿著新兔子睡衣竄到叢驍床上,抱著他的腰一動不敢動。
叢驍順勢將她抱在臂彎裏,有一下沒一下順她後背睡衣的絨毛,手感果然很好,還帶著她的體溫。辛燃抱怨似地動了動,發出幾聲呢喃,也在他腰上戳了幾下。
叢驍撐開眼睛,旁邊的人乖巧地窩在他臂彎裏,白色兔子耳朵都打折,睡著時的睫毛細密漂亮,他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幾口。
辛燃終於破功笑出來,咬他的脖子,叢驍渾身一僵,抱緊了她些,啞聲道,“你爸爸媽媽會不會對我不滿意。”
辛燃家算是教育世家,爸爸是大學老師,媽媽原本是高中老師,後來被調任到初中當校長,再往上祖輩幾乎裏邊當教師的還挺多,因此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是家裏的人至少不會對叢驍有壞印象,壞事就是蘇琳一直覺得男老師容易和她爸爸一樣太刻板,所以總是希望她找個別的職業的活潑開朗型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