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x花魁(1 / 1)

晚風漸漸透出寒意,顧沈離開了清風堂,失魂落魄地走在河堤上。

“小兄弟也莫太過悲傷,”孫二麻寬慰他,“天下這麼大,總還有合你心意之人。”

顧沈直搖頭。“找遍三界隻有他徐季青一個,再沒有第二個了。”

孫二麻並不知道他所言虛實。“小兄弟,你還年輕。多動幾次情,便也不當回事了。”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顧沈心中越發焦急。阿青難道會跟那個又胖又老又醜的男人……

他猛地站住腳步,雙手抱拳,深深彎下腰去。“孫長老,我有一事相求。”

孫二麻連忙扶他起來。“小兄弟,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怎麼能說是有事求我呢?你要老頭子幫什麼忙,隻管開口便是。”

“我要借一套衣裳,再借些人手。” 顧沈神色嚴峻。

孫二麻並不知他所為何事,還是果斷地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白天的聚會已經結束,夜晚的清風堂又恢複了往日的旖旎,空氣中布滿絲弦悅耳,胭脂香氣。

劉姓富商如約贏得了拍賣,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徐季青的屋子裏,等待仙君的獎賞。

“這是九轉金丹,服下能增五年陽壽。”陳兆一從袖子裏掏出一隻丹盒,在富商眼前打開,裏頭靜靜躺著一粒丹藥,遍體散發著五彩光芒。“等你如約替我家小王爺贖身,我再給你另一粒。”

富商收下金丹,連連向陳兆一和徐季青致謝。“多謝二位仙君!”

徐季青斜躺在榻上,冷眼看著。“兆一,帶他從後門走,別讓人看到。”他吩咐道。

陳兆一點頭應下,領著富商出了門。

窗外皓月當空,星河清明,窗內檀香靜焚,絲竹隱隱。

手邊擺著一瓶新釀的桂花酒。徐季青斟滿一杯,捏在手裏,忽然想起白天見到顧沈,竟然急成那副樣子,好像他若是跟著別人走了,就失卻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竟然還差點哭起了鼻子,真是蠢死了。

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一絲笑意悄悄爬上了嘴角。杯中的酒也隨著他的思緒,漾開一圈圈細小的漣漪,還有幾滴溢到杯壁之外,沾濕了手指。

他仰頭飲盡,耳邊卻聽得咻咻幾聲,幾隻飛鏢破窗而入,逐一打滅了他屋中燈火。

“誰!”他猛然坐起,從絲綢背麵之下抽出了暗藏的雙劍。

黑暗之中,一個人影從窗戶裏翻了進來,他提劍迎上去,對手隻帶著隨身匕首,招招防守,絲毫沒有傷他之意。

他正覺得奇怪,隻見那人拉下臉上麵罩。“阿青,是我。”借著窗外月光,他看到來人下巴上的小痣。

“你跑來幹什麼?”徐季青一驚,房間外卻響起了腳步聲。

陳兆一推開門,看見室內漆黑一片。“小王爺,出什麼事了?”

徐季青還來不及回答,便被顧沈攔腰抱起,從窗戶跳了出去。外頭還有幾個人等在樓下接應,見顧沈順利得手,這才紛紛散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顧沈抱著他,一路狂奔,累得氣喘籲籲也舍不得鬆手。

徐季青實在看不下去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我不。”顧沈一邊說,一邊又將手臂鎖緊了些。“我一鬆手,你就又跟人跑了。”說得還頗委屈。

徐季青也懶得解釋,任由他抱著,看他累得滿頭大汗,暗自好笑。

二人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孫二麻早已在後門候著,等他們進門之後,再三確認無人追隨,才將門重新鎖好。

顧沈進了一間客房,將徐季青抱到床上,自己坐在地上喘了好半天。就是喘氣的時候也緊緊拉著徐季青的衣襟,好像一撒手,阿青就會憑空消失一般。

“阿青,”顧沈終於緩過氣來,回過頭來,仰頭看他,“剛才兆一……為什麼叫你小王爺?”

徐季青怔了怔,麵不改色。“那是我們老家那兒稱呼主人的方式。”

“你騙我。”

“其實我來自一個失落已久的王國,是那裏的末代王族,我雖然淪落花街柳巷,但我真實的目的,是要報仇雪恨,重建故國……”徐季青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騙我。”顧沈跪在地上看他,眼神柔軟。“你知道我是誰。”

徐季青被那雙眼睛看得心口一跳,臉上卻故作鎮定。“你不就是個臭叫花子。”

顧沈輕輕拉起他的手,笑得彎彎的眼睛裏映出溫暖燭光。“我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