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晗大概已經在門口站了一陣,她的臉白的像是剛剛用石灰刷出來的一樣,自然下垂的雙臂也似乎變得僵硬了,雙手緊緊攥著,胸脯還似在起伏,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
她的刺激從何而來,容寒聲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說過的話他已比那個再說第二遍。而且他也清楚,對有些來說,同樣的話說一萬遍,結果都是一樣,她聽不懂,也拒絕接受。
許淩晗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站起之後,容寒聲便直接朝她走了過去,路過她的身邊時,他的目光也隻是淡淡的掃過了許淩晗的臉,然後低下,沒再多看一眼。
走過去時,許淩晗拽住了他的胳膊。
容寒聲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抬手無聲的將她的手拽開後大步離去。
許淩晗的淚眼,他不是不心痛。隻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自己的感覺已經很清晰了。
他不願意跟這個女人同床共枕共度一生。也不想讓許淩晗一輩子守著不愛她的人。
對他,對許淩晗,其實分手都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有些人就喜歡鑽牛角尖。簡單的道理,她們永遠不知道。
比如許淩晗,也比如母親林芳如。
他知道母親的心思,現在卻難以認同。
與容耀相爭,何須非要借助許家的勢力?
頭頂,夕陽已現,容寒聲抬眸淡掃了一眼天邊,淺淺的勾唇笑了笑。
他從容家大宅出來時,葉朵朵這邊對葉子熙的訓斥也終於結束了。
望著耷拉著小腦袋的葉子熙,最後她還補了一句:“明天就給我滾回去。不許再來惹事。”
葉子熙一聽,立即又炸了毛,“那不行啊。我還答應了容寒聲要幫他做公司的係統呢。”
“嗯?”
葉朵朵一聽這話,簡直一個頭二個大,這兩人,怎麼好像已經勾搭成奸了?
“你剛剛不還說不喜歡他嗎?還要幫他?”
“那還不怪你?”
葉子熙振振有詞,“我拿他們公司的機密文件威脅他,他答應幫我找人,反過來又多要求了一件事就是幫他重做公司的係統。沒辦法啊,急著找你,我就隻好答應嘍,還是無償的呢。真是奸商。”
瞧著葉子熙一臉鄙夷咒罵容寒聲的樣子,葉朵朵不由的笑出了聲。
“對對,你說的沒錯。容寒聲他就是個奸商。奸商一般都是壞到骨子裏去的。所以你以後千萬別招惹他了。”
葉朵朵一邊抨擊著容寒聲,一邊教育兒子。
葉子熙歪著腦袋,做若有所思狀半天才道:“才不是。壞怎麼了?我可不怕他。我還要驗證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地呢。”
葉朵朵:“……”
聽了這話,她就瞬間石化了。天殺的,合著她教育了這麼久,等於白說了?
叫他離容寒聲遠點,這小東西反倒是一副對容寒聲產生了興趣一般,不聽她解釋,也不聽她的教訓,隻一根筋的懷疑上了容寒聲的身份。
天,這是不是父子之間的天性?
這小小的人兒什麼都不知道,就覺得容寒聲跟他有關係?
好可怕。
葉朵朵的內心已是無力吐槽。正想告誡葉子熙讓他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之後馬上滾蛋。
還沒開口,她就鼻尖一癢,華麗麗的打了個噴嚏。
葉子熙生怕她又拎著他的小耳朵念叨,聽見她的噴嚏聲立即就從床上蹦了下來。
“我去給你煮薑湯哦。媽咪,你千萬別生病了。”
瞧著兒子這幅懂事乖巧的模樣,就算明知他那點小心思,葉朵朵也生不起氣來了。
葉子熙跑了,她就拿起了吹風機又開始繼續吹那還沒幹透的頭發。
頭發剛剛收拾好,吹風機收起的時候,袁木走了進來。
見他進來,葉朵朵慌忙站起,“袁師兄,你怎麼樣?泡了那麼長時間的海水,沒事吧?”
“沒事。”
袁木不以為然的笑道,也沒找地方坐,就站著道:“朵朵,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葉朵朵好奇的盯著袁木的臉。
袁木似乎有些猶豫,目光垂下,沉默了二秒才道:“今天的事情讓我很擔心。說實話,到現在我都還是心有餘悸。你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已經很讓人不放心了。現在還惹上了容耀那樣的人。實在是叫人擔心。所以,我打算在這裏呆一段時間,等你把這個棘手的局麵應付過去再說。你覺得怎麼樣?”
她覺得怎麼樣?她不覺得怎麼樣啊,當然不好了。
袁木年長她幾歲。對她的心思她更是心知肚明。這些年,她都巧妙的避過去了。現在當然也不想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