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眉目微沉的看著眼前身姿挺拔,氣韻不凡的年輕人,沒吭聲,隨後又看了一眼容寒聲身邊那個正對他一臉賠笑的葉朵朵。
幾秒鍾之後,他突然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然後就雙手往後一背,轉身朝屋內走去了。
他這番老小孩似賭氣的舉動讓程嵐覺得很尷尬,回頭看了看後她就朝容寒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不喜歡人家跟他唱反調。你放心,我回頭說說他,朵朵你先接回去。以後我盯著他,不許他再有什麼事麻煩朵朵。”
葉朵朵聽她這麼說,立即順著她的意思扯了扯容寒聲的胳膊,沒再說別的,隻道:“好了好了,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師娘,我們走了。”
她硬將容寒聲給拽了過來。扭頭對程嵐說了一句。
程嵐點點頭,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上車。
待那一黑一銀兩輛車前後離開,她才出去關了門,然後轉回來。
進門見孟白在客廳裏坐著,她就瞪眼嗔了一句:“你這個老頭子是不是有毛病?不能給孩子一點好臉色嗎?寒聲怎麼著你了,你總是這樣。”
“他是怎麼著我。可都是因為他,朵朵才變成這樣的。要是一直跟著我們留在Z城,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你,你就是不講道理,老頑固。”程嵐氣的指著他道:“朵朵回來也是因為葉家的事情。跟寒聲有什麼關係?我看你就是吃醋。女兒有了女婿,你的位置靠後了,你就怎麼都看他不順眼。是吧?”
“……”
孟白沒說話,雙臂抱在一起,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程嵐懶得理他,站在沙發邊朝門口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我就看他不錯。自己事那麼多,還一日不見追出千裏。對朵朵也夠上心了。比你年輕時好太多了。”
“他能跟我比?”
孟白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旋即站起來,“我懶得跟你說了,我去忙了。”
他又朝實驗室走去。程嵐瞧著他的背影,撇撇嘴,搖了搖頭,嗔了一句:“這個老東西!”
這一天,葉朵朵因為身體虛弱,回家就精神泱泱,提不起精神來。容寒聲見狀以為她累了,隱下了心中的那點不快,什麼也沒說,隻叮囑她晚上吃了飯早點休息。
夜漫長而幽沉,葉朵朵睡的極熟,連夢都沒有。
也在同一個深夜。孟白家這邊,一早就出門辦事去的袁木卻因為跟幾個朋友一起喝酒喝的時間太長而回來的特別晚。
他有孟白家的鑰匙。自己開了門進來。進來之後,客廳裏隻有壁燈閃著略顯昏暗的黃光。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三點鍾了,師父師娘他們應該早已經睡熟了。
這麼想著,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朝樓梯口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準備台步上樓,他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客廳右側有一處光線特別亮。
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孟白實驗室裏發出的燈光。實驗室的門沒關,燈光透了出來。
這個時候了,師父還在實驗室裏?
想了想,他又收回了腳步,下來朝實驗室走去。
走到實驗室門口,果然看見孟白還站在一堆試管架麵前,埋頭忙碌著。
“師父……”
袁木喊了一聲,走了進去。孟白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他一眼,頓時皺了眉。
“去哪了,喝這麼多?”
袁木愣了一下,抬起胳膊嗅了嗅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確實帶著濃重的酒味。剛剛在包廂裏被熏時間長了,他感覺不到,也就忘了孟白比較反感他們喝酒。
手臂放下,他才解釋道:“跟幾個朋友一起聚聚,喝了幾杯。”
怕孟白再揪著他不放,他又走過去,看了那些試管一眼,問道:“師父,您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在忙什麼呢?”
“沒什麼。有個老朋友托我幫他化驗個東西。”孟白謹記著葉朵朵的話,隨口帶了過去,沒有多說。
說完,他又瞥了袁木一眼,“行了,你先回房間去吧。我這裏還有一會。一身的酒氣,別站在這裏,熏著我。”
孟白對他們幾個一項沒有對葉朵朵寬容,就像父親看女兒總歸要比看熊兒子更順眼一眼。孟白對他們,有時候略顯嚴肅。
袁木反正也習慣了,沒覺得什麼,尷尬的陪了笑臉就道:“那好,我先上去了,不打擾師父了。”
孟白沒理他,又將臉埋了在了一堆裝著各種顏色試劑的試管裏。
袁木轉身的時候朝那些試管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蹙,最後目光落在了孟白的右手邊的工作台上。
那台子上放著一張A4紙,紙張有些皺巴巴的,上麵用鉛筆亂七八糟的寫著一些名稱和數據。
那是什麼?
剛剛那目光一掃之間,他瞄到了幾個名字也瞄到了幾個數據,但是,卻沒看出來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