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看著我癡傻模樣譏誚:“這大棠隻有一人能夠呼風喚雨,那就是姑母!五京十道的擔子滿朝悍臣誰敢接?!就憑你們雲家?就憑親王?河南道水患加劇,十堤決壩,更遑論竟讓江南東道改稻為桑?”
“若我自請河南道,你可願與我同行?”
安樂看著我,有種異常的情緒在眼裏翻湧,隻一瞬,好似我眼花,便又重歸寧靜。
她看了我許久,吐了一句:“你走。”
我避開巡邏,從後院狗洞鑽出,一抬頭就看到了抱臂立在那裏的青三。
“駙馬。”
我聽著這久違的稱呼,有些晃神:“你倒戈了?”
“沒有,殿下有別的任務給我,剛解決回來。”說著從後背的長筒裏掏出一副畫軸給我,“給您。”
我接過畫軸,手臂有些抖,這畫軸比其他的要重很多,我打開發現是一副海棠花下臥憩圖,畫中人是穿著男裝的我,旁邊還有兩行小字,‘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下麵有個安樂的私印,不用多說也知道此畫誰作,此字誰書。
“我本名青十七,是殿下的第十七個暗衛,當時作畫,正輪班到我,殿下畫完抬眼看我,就給我改名為青三,和駙馬的侍衛一樣的字,她期盼著你能發現,然後詢問,她便將此畫贈與你作定情物。”
我愣愣地看著這畫,察覺有一絲詭異,但還未想清,便被驍騎軍圍了起來。
此時我穿著黑服,發絲微亂,驍騎將軍看我,下來行禮:“問雲良睇安。”
我往後一瞧,是穿著騎馬服的雲晨在後麵靜靜地看我。
我還維持著抓著畫軸柄的姿勢,青三已逃,驍騎軍一半的人追去。
“給在下吧。”說完,沒等我有所動作,便拿了去,轉過畫像端詳了一會,掂了掂重量,然後拔開軸環,拿出了‘錢繆鐵券’。
“雲中監!‘錢繆鐵券’找到了!快!我們一同前去回稟聖上!”
雲晨看我,拉著韁繩,馬在原地踱步。
“江南東道要實行改稻為桑是何時頒布的政令?”
“這幾日。”
“誰的主意?”
“陛下思慮已久。”
“這麼說,親王入京,高陽入獄,十縣決堤,陛下卻在這時要改稻為桑?”
“此乃國策,慎言!阿姐,我……我入宮了,你好好養傷。這天塌不了。”
我十日未上朝,竟不知天翻地覆到如此地步,我本欲因為安樂的話,想回府求證阿娘,卻先按奈不住在書房等阿爺。
他夜深歸來,還未用餐,看我坐在一旁灌自己藥,自己喝著粥。
“你今日去了安樂府。”依舊是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