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爾朱嫣緩緩的說道,然後又直覺傷感的難受起來,倒不是因為別的,聽完小兵講述完老婦人的故事,在爾朱嫣眼裏,皆是惋惜。“將來所有那麼一天,我與喜歡的人也如同老婦人這般,我定不會將就,就算那人變心,我也會讓他說出個好歹來,定不會讓自己白白受了委屈”
“噢,那少主將來,會喜歡什麼類型的人”提到這裏,賀拔嶽頓時有些好奇,說實話他對爾朱嫣的心思已經十分明了了,可是礙於身份,隻能將這份感情壓抑到心底,雖然宇文泰偶爾會想方設法打趣他,可在爾朱嫣看來,隻做為小孩子玩鬧之語,並未想過其它。
賀拔嶽每每想到這裏,不知怎的這心中,就仿佛是有一把尖韌的匕首在他的心底裏腕肉一般難受。他起先認為爾朱嫣年歲太小,故而不懂的情為何物,可是如今看來,爾朱嫣似乎有著她的見解。
爾朱嫣想了想,最先想到的不是婚後兩人柴米油鹽的生活,也不是什麼王權富貴的地位,她最想看到的無非就是兩個人雲遊四海,朝野太平的康乾盛世,是孟子詩中的大同社會,又是莊子的無為而治。一想到這裏,爾朱嫣的腦海裏,不由的冒出一個人影來,她又不好確定那人是誰,下意識的她覺得那個人是高歡。一想到這裏,爾朱嫣的臉頰,不由的紅潤起來。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說道:“我的心裏隻能容下一人,那人須是一心一意待我之人,若他膽敢三心二意,我定然將他剖心而死。然後我便自盡,就算在黃泉路上,也不會讓他對別的女子有機可乘。”
此時的爾朱嫣並不知道現實中的感情應當如何自處,尤其是在男尊女卑的男權社會,早已經不是原始時期的女權社會了,隨著女權社會向男權社會的轉變,爾朱嫣知道,她這樣的話,絕對是驚天泣地的荒謬之言。可是,她見過的寵妾滅妻的案子並不少,可是那樣的感情又是否是真的平等。
遠的不說,就說說她家裏,他的父親爾朱嫣一共娶了八個女子,有名分的姨娘就占了五個,還有的侍妾之類的,自然不可細說。雖然她父親爾朱榮並沒有做出什麼寵妾滅妻的大逆不舉,可是,她能感受到她母親其實並不快樂。況且,誰又能真的大方到將自己的丈夫硬生生的推給別的女人。王權之家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尋常百姓家,民間不是有句俗話,叫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說白了,不就是那些好色之人為自己**裸的變心而找的借口罷了。
賀拔嶽聽完爾朱嫣的話,甚至有些覺得她這樣的愛情,確實有極端可言,不過,卻也不能不這麼作比較。都說書生最容易變心,可是世上薄涼之人,又何止書生一人可言“少主此言,可真為開天辟地頭一遭,不過,如果所托良人,很多世間之情,大多如此,不然也不會有卓文君《白頭吟》勸司馬相如一事”
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愛情故事,之所以能成為一段佳話,無非是因為卓文君大膽追愛,即使知道自己喜歡的人變了心,沒有如同潑婦一般大吵大鬧,而是用自己的大度和溫柔勸解司馬相如回頭。有時候,爾朱嫣也反複的問自己,若能穿越時空,爾朱嫣也想問問卓文君,她真的還愛司馬相如嗎?想到這裏,爾朱嫣忍不住的笑了笑,的確是她太過於偏激了“即使是錯了,那也是自己所選的,與人無尤,既然不能將錯就錯,那就及時回頭,死生長別離,東西各不見”
“是啊,方才之言,確實有些偏波,如若就因為那人真的對自己變了心,然後,自己便要了對方的命,這和潑婦有什麼區別”,這樣的自己,別說別人了,就連她本人,都是比較鄙夷的。
“不錯,少主學會反思了”說完,賀拔嶽拍了拍爾朱嫣的肩膀,他一直都十分欣賞爾朱嫣,現在看來,爾朱嫣是一個值得讓人喜歡和崇敬的女子。但,他也知道了,爾朱嫣如此幾近完美的人,又怎麼會喜歡上他這種戎馬生涯的人。
聽完賀拔嶽的讚美,爾朱嫣瞬間有些害羞,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在人生路上,遇到了一位很是重要的人生導師,亦師亦友,這一點,對於爾朱嫣而言,比任何人說任何話都管用。“是嗎?”爾朱嫣望了望賀拔嶽,又將目光望了望宇文泰,似乎在得到他們的肯定。
“少主,賀拔嶽從不會騙人的,還請少主相信屬下”賀拔嶽見狀,還以為爾朱嫣這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故而一臉的鄭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