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當真是痛徹心扉,如同一盆冷水般在沈靜婉猝不及防的時侯將她淋了個滿頭,不過這也讓她看清現實。
“那是自然,你當初那麼饑渴的對我投懷送抱我肯定是不能辜負你的心意呢。”韓甄冷笑著,眉眼微眯。
其實韓甄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也隻是不想要沈靜婉過得太好,至少不能讓她肚子裏的孩子過得太好。
他承認他這是釋懷不了沈靜婉懷著的孩子竟是張凱的,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的對著沈靜婉惡言相向,即使很多的話都不是本意。
而愛上一個人時是不會理智的,沈靜婉跟韓甄總歸是愛情方麵的小孩子,所以才會處理的如此不成熟。
他們都擁有著智商高的特點,但是卻同時也擁有著情商低的缺點。
其實他們隻要各自都退讓一會就會海闊天空,可是人終歸是有年輕氣盛的時候。
太相像的兩個人不適合在一起,沈靜婉和韓甄就是過於相像,以至於他們隻能在折磨中將彼此的菱角磨平,直到能完全貼合。
“你”沈靜婉沒有料到韓甄能如此不要臉的顛倒黑白,一時間噎得說不出話來,胸脯也是被氣得劇烈起伏。
劉媽臉色有些僵硬,她看著沈靜婉跟韓甄之間的你來我往,連珠帶炮的攻擊卻插不上話來。
作為一個下人,她不應該多嘴,但是作為一個長輩,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見沈靜婉落了敗勢,她才有了插話的餘地。
“沈小姐,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少爺就是說說,你可別當真。而且你起來還沒吃點什麼東西,這會要是生悶氣了會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劉媽習慣性的將手撫上沈靜婉的背,體貼的幫沈靜婉順著起氣來。
沈靜婉正要說什麼卻被韓甄率先打斷,“劉媽,她要吃什麼叫要她自己做去,她有手有腳的又不是不能動。”
“這個”
“自己去就自己去。”沈靜婉習慣性的反駁,臨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的踢著麵前的茶幾。
直到茶幾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連帶著振動的同時也將茶盞裏的茶水顛沛出來,沈靜婉才冷哼一聲離開,言行舉止似乎在說,哼,毀了你八千塊的好茶!
雖然沈靜婉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幼稚,但是最起碼能解氣,或許是因為懷孕的因素,連帶著脾氣暴躁了的同時性子也沒了以往的成熟,就像個小孩子一般無理取鬧。
韓甄自然是明白沈靜婉此舉的意圖,他臉色一青,正想發話時卻被劉媽打斷,“少爺,我這就給你重新去泡茶。”
“不用,我自己去吧。”
廚房裏,沈靜婉正切著白蘿卜,或者說是在剁蘿卜比較符合。
自小就是孤兒的她對於廚藝這方麵也是略懂的,雖然算不上很好吃,但是卻足以應付大眾口味。
沈靜婉也是有刀工的,之所以是在剁,完全是為了解氣。
她要做的是一道烹飪菜,之所以選烹飪完全是因為隻需要完成前期的部分,後續就隻需要等待了。
“就你這殘破不堪的身子也能做菜?做出來的能吃嗎?可別糟蹋了我的這些菜。”
身後突如其來的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沈靜婉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隨後就察覺到手指處有痛楚襲來。
沈靜婉條件反射的倒吸一口氣,便將手指放進嘴裏吮吸。
韓甄愣了一會兒,茶色的眸子幾乎微不可見的閃動了幾分,剛抬起來手臂卻有忽地停了下來,“劉媽!”
“哎,來了來了。”劉媽本就離得不遠,隻是一會的功夫就到了廚房。
“劉媽,她要吃什麼你就給她做,別讓她毀了我的菜。”韓甄麵無表情,隻是撇了一眼沈靜婉,但是在路過沈靜婉的身邊時還不忘補上一句,“你,出去。”
沒有絲毫感情,有的隻是冷意,似乎是嫌棄沈靜婉的礙手礙腳。
沈靜婉自是不想多言,白了一眼韓甄便怒衝衝的出了廚房。
她嚼著水果暗暗的罵道,神經病,一會兒要我自己做菜,一會又怕我毀了你的菜,變臉比翻書還快,不去演京劇真是可惜了。
沈靜婉用著牙簽狠狠的戳中水果,然而目光在觸及到韓甄擱置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時,心下劃過一計,哼哼,看我不毀了你的電腦。
瞅了瞅廚房的門口見沒有動靜,沈靜婉麻利的將電腦移至到自己的麵前,然而目光在觸及到屏幕上的東西時,沈靜婉有一瞬間的失神。
病曆表?韓甄病了?帶著疑問沈靜婉快速的將眼前的字體瀏覽完畢,然而心下卻是一片嘩然,除此之外心頭便隻剩震驚。
怎麼回事?這張病曆不是張阿姨的嗎?可是根據信息張阿姨正在國外接受治療,她不是在韓甄手裏嗎?
難道容不得沈靜婉思考,廚房處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沈靜婉迅速的將鼠標還原,並將電腦歸置原位,確定無誤這才端著水果盤倉促離開。
在與韓甄擦肩而過的時候,沈靜婉是有些心虛的,她故意低著頭沒有直視韓甄。
回到臥室,沈靜婉這才急了,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韓甄是把張阿姨送去國外治療了嗎?可是他能有這麼好心?
但是不管如何,張阿姨在國外接收治療總比國內好,至少在手術成功率方麵也肯定是會比以前提升了不少。
韓甄竟然能送張阿姨去國外治療,那麼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但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要是韓甄隻是單純的想要送張阿姨去國外治療,那麼我以前豈不是誤會他了?
想到這裏,沈靜婉也是愣了,她捫心自問著,卻發現好像一切都是她在沒有問清事情前就下了定論。
以至於當初絲毫沒有給韓甄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將他判了死刑,所以現在才這麼多的矛盾都是她導致的?
又或許這些都隻是當時一時的怒火所產生的誤會?沈靜婉不知道,她有太多的問題得不到答案,她自問著卻不能自答。
日子也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幾天,期間沈靜婉是能避著韓甄就避著韓甄,而韓甄仍是逮著機會就諷刺沈靜婉。
盡管說得很是難聽,但沈靜婉依舊是沒有反駁,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愧疚還是覺得這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所以才一直保持著靜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一天裏,韓甄早早的就出了門,似乎連老天都在為沈靜婉慶祝韓甄不在的時光,天氣甚是晴朗,就連陽光也比往日明媚了許多,還有些微風。
沈靜婉被劉媽以懷孕期間多曬曬太陽為借口架著去了花園曬太陽。
陽光暖暖的,沒有炎日裏的那種毒辣,有的隻是溫和的日光,曬在身上舒服極了。
沈靜婉有些貪念這種感覺,好像自己被籠罩在溫暖之中,她慵懶得像隻小貓咪般盤臥在椅子上。
這種有吃有喝的日子當真是瀟灑,然而這種愜意的日子裏終會有那麼一兩不速之客光臨。
一陣緊促的敲門聲,劉媽火急火燎的放下手頭的活開了門。
門外,溫雅笑得一臉溫和,一身鵝黃色及膝短裙分外甜美,“劉媽,我來看你了。”
“真的嗎?劉媽真是受寵若驚啊。”劉媽見到溫雅自然是高興的,欣喜得將溫雅迎進門來。
一進門,溫雅眼神就四處張望,期盼的眼神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劉媽自是明白溫雅的意圖,就連眉稍染了些笑意,“少爺早就出去了,估計得很晚回來。”
“哈,是嘛。”如同被察覺心事般,溫雅臉上浮上一抹紅暈,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接著道,“哦,對了,這是我給劉媽你帶的補品,我聽說韓甄將沈小姐又接回來了,所以也特地給她帶了一份,喏,這是給她的甲魚。”
“甲魚?溫小姐不好意思,沈小姐懷孕了,不能吃甲魚。”劉媽有點尷尬,接過甲魚有些手足無措。
“什麼!她懷孕了?”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溫雅一臉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