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加快步伐趕上袁戰,小聲道:“聽說,你是玉主任的親戚?”
袁戰不想解釋,那樣一來太麻煩,就隨便點了點頭。
“難怪老板要給你發錢,我們這些人沒滿一個月會推遲到下月才發的。哎,小袁啊,你怎麼不讀書呢?我兒子比你小一歲,明年也要高考了。”王麻子平時難得與袁戰說話,這話一開了頭就跟著來了。
袁戰接過一個麻袋扛在肩膀上,幽幽地說了句:“有老漢兒(爸爸)真好。”說完就邁步緊走,甩開了有些回不過神來的王麻子。
一個車皮,又一個車皮,接著又來了新的工作單……李隊長發現,當大多數裝卸工都體力不濟而放慢速度時,袁戰還保持著最初的速度扛著貨物來回跑。精明的他算了算,一個車皮下來,袁戰要比其它人多跑二十個來回,一天下來,袁戰的工作量比兩個裝卸工還多那麼一點。
李隊長是識時務的人,在江城東站他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玉玲。因此,他打算給袁戰開一個半人的工資。一來是袁戰應該多得一些,二來李隊長向玉玲做了麵子,三來自己還節約了半個人的工資呢!
七個車皮的貨下完後,袁戰拿到在江城工作二十一天的工資,合計一千八百二十元。當一遝鈔票從李隊長手裏接過來時,他覺得江城沒有白來,也考慮著給恩人玉主任買些禮物表示一下心意。
“老板,我想明天請半天假,行嗎?”袁戰點了錢後對李隊長說道。
“明天?呃……沒問題,一天也成啊,快一個月了你也沒休息過,成,給你一天假!”李隊長爽快地答應了,對賣力的兄弟他還是比較大方的,要不也攏絡不了這麼一幫子人啊。
晚上的工棚裏喧鬧非凡,領到工資的裝卸工人們都很興奮。在吃喝一頓後開始吹牛打屁或者小賭幾把,以緩解一天下來的疲乏。袁戰沒有看書,在這樣的環境下想看書是不可能的,隻能躺在自己的鋪上尋思著如何處理手中這筆錢。
隔壁異常的喧鬧,那幾個來自江城遠郊蓮花縣的年輕裝卸工在喝酒。
“來,幹了這杯,酒足飯飽後咱們去找娘們慰勞一下老二。嘿嘿!”一個粗啞的聲音吼道,說完還猥褻地笑了笑。
袁戰知道這群出門打工出賣勞力的男人大多這樣解決性問題,對此並不覺得反感,可接下來,隔壁的談話就變了味道。
“蔡三,這東站附近的娘們兒都那德行,有沒有漂亮一點娘們兒的地方啊?”
“有啊!何水牛我告訴你,漂亮娘們兒有的是,就怕你不肯花錢,哈哈!”蔡三說完大笑起來,接著另外幾個人也跟著笑。
“多少錢一炮?”
“一百五一炮,三百包過夜,怎麼樣?”蔡三的語氣裏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那,那,確實貴了,我還不如回趟家抱婆娘呢!有沒有便宜一點的,五十元一炮那種,漂亮點的?”何水牛訕訕地說道。
“算了吧,水牛,你是又想搞漂亮女人又舍不得花錢,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呢!哎,不過隻要你膽子夠大,說不定可以喲。”蔡三嘲笑著何水牛,卻又把語氣轉了一下。
“什麼?說一說。”何水牛估計是憋慌了,沒有聽出蔡三在故意拿自己開涮,連忙把話接了過去。
“真想聽?”
“真想!”
“你膽子大?”
“是啊!”
“那,你說什麼樣的婆娘才算漂亮?”
“這個、這個,要說漂亮,我還沒看過比玉主任更漂亮的女人。”
“哈哈,水牛,莫非你在打那娘們的主意?”
“咋敢呢?人家是仙子,我是******放牛娃子。”
“屁!那婆娘騷得要命,隻怕成天都想著男人哩!你們不知道啊,她早離婚了!那******,那肥奶子,嗬嗬,摸起來不知道啥滋味呢!”
袁戰坐不住了,在他心裏玉玲是恩人,是美麗的天使,怎麼能夠被這些粗俗的男人背後壞話呢?他站了起來,要過去製止那些人對玉玲的猥褻談話。
“蔡三,別是你成天在想吧?”何水牛這個時候明白了,忙回了一句。
“想又咋樣?老子還真要搞那娘們一回,成天看那屁股扭來扭去就是招男人……”
袁戰“砰”地推開門,大喊一聲“住口!”
工棚裏的幾個男人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後,先後哈哈笑了起來。
蔡三用筷子指著袁戰,笑著道:“這小孩敢情是個童子雞啊,哈哈,笑死老子了,咋地?老子就說,那娘們兒一看就是****,就是勾人搞的,哈哈!”
袁戰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熱,怒火升騰,兩步衝上去照著蔡三的麵門就是一拳。
“砰”的一聲帶來了桌翻人倒,碗飛盤碎和臉盆等雜件“稀哩嘩啦”一連串的撞擊聲,蔡三被他這一拳打在左臉上,立刻止不住地向後倒在床上。
“娘的,敢動手?敢打咱蓮花人?”
旁邊幾個人清醒過來,他們跟蔡三是一個地方的,平時裹得很緊,加上喝了不少酒,此時一見蔡三吃虧立即就圍了上來,拳頭、椅子的向袁戰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