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十三天,他整整離開十三天了!再看到記憶中的山時,藍令感動得都要流淚了,他好想馬上衝到山上去找張大壯。可是,現在是白天,不行。藍令牽著疲憊的馬,走到了茶店門口,而後就在那到了傍晚時分就會搬到店外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藍公子,”茶店老板笑嗬嗬的過來了——因為藍令鬧了幾次,所以他已經認得他,“您又來喝茶了?”

“是啊,怎麼?不歡迎?”藍令淡淡的笑著,對茶店老板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怎麼會?我歡迎極了!馬上就給你泡茶去。”老板笑著轉身回店,腳步輕盈。

“老板今天心情特別好啊。”看著老板的背影,藍令忍不住喃喃自語,“發生什麼好事了麼?”

“這位公子,你可是猜對了。”和藍令同桌的老漢,倒是個熱心腸,“他的女兒婚事已近,他能不高興嘛?”

“哦?”藍令隻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並不在意。

“我和你說哦。”老漢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打算,“他女兒運氣不錯,要嫁給我們這一帶的保護者了——對那些過路的富人來說,他可能是萬惡的土匪,可對我們來說,他可真的是……”

“你說的是……”藍令遲疑了會,還是決定打斷老漢的話——他說的是大象?不會吧?不可能啊。可是,他說的不是大象,那又會是誰呢?

“咦,公子你是外地人吧,所以不知道我們這一帶的保護者——張大壯,他……”

“你說張大壯?”藍令的聲音大了起來,隻差沒有揪住老漢的衣襟,“張家寨的張大壯?”

“是啊,除了他,還有誰?”老漢不知道,這個看著斯斯文文的公子,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呢?麵部表情還有些猙獰……

“你說他要和茶店老板的女兒成親了?”

“是啊,最近我們這一塊傳得可熱鬧了,不信你問老板自己。”老漢的聲音有點抖,他被藍令的眼神嚇到了。

“問我什麼?”老板剛好過來。

“就你女兒和張大壯那事。”

“嗨,孩子們自己的事,我哪能清楚?不過,我的女兒還真的是長大了,最近呀……”

腦袋裏嗡嗡嗡的,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不想聽了。藍令謔的一下站了起來,踢開凳子就幾個跳躍來到了馬的身邊,飛身躍了上去:“駕!”我不信,我一定要親自看到才信……我才離開幾天?大象就算不愛我,也不可能在這幾天之內就愛上另外一個人的!

“二頭目,這個要擺在哪裏啊?”男人笑著問張小月,好不開心。

“這個箱子,就先放在大堂裏,等我配備好禮物,再說。”張小月快速的回著,又轉頭應一個人的問題。

“二頭目,這喜服得去哪裏訂比較好,還是就請我們寨裏的女人自己縫製?”

“你傻了吧你?我哥是你們老大也!他的喜服怎麼可以和你們的一樣?當然要請專人製作啦!”張小月狠狠的敲了下問話的人,“不然他的老大不是白當了?”

“哦。”

“二頭目,你看我這個喜字剪得怎樣?”

“不錯不錯,三嫂子,你的手藝真好!‘

“二頭目……”

在窗外看著那好不熱鬧的大堂的藍令,拳頭越握越緊,額上的青筋似乎都要突破他那白皙的皮膚衝出來了。好你個張大壯……想到自己之前的努力,想到自己忍著被兄弟們嘲笑的羞恥向唐心樓的公子們學“技巧”,想到自己居然白癡的要為他做女人……到底,還是比不過真女人,對吧?以為我是個女人的時候,你就願意和我結婚。知道我是個男人後,你又迫不及待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藍令已經氣到直接扭曲了問題的重點,以為一切都是因為他不是女人了!

小月她實在是……愛自作主張!看著自己屋裏那麼多的“大紅色”,張大壯覺得有些頭疼。他不過是和她說,自己覺得那個女孩人還不錯,也許,可能,大概會娶她為妻,她就激動得開始準備彩禮,準備衣服準備各種花呀字呀的!還說什麼就算現在用不著,早晚都能派上用場的,不能隻是哥哥給她準備嫁妝,她也要給哥哥準備“娶妝”////總之呢,她是什麼歪理都編得出來!現在好了,他真的是,看著那些大紅色,就難受。正在他看著那些紅紅火火的布料與擺飾發呆時,有人踢門進來了。

“小月啊,這些布料都還好,隨便你,我……”實在是不行。以為會踢門進來的人一定是張小月的張大壯,背著門講了一長串,卻得不到半點反應——要是平時,她早就開始嘰嘰喳喳了!張大壯正好奇的想轉頭看看她怎麼回事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緊,被人勒住了。正想掙紮,卻聞到了那大概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熟悉味道。應該是討厭的,卻奇異的放鬆下來,不再企圖掙紮。

張大壯意外的溫順,讓原本激動得恨不得就那樣將他掐死算了的藍令,慢慢的放鬆力道。兩人就那樣沉默了好一會。奇怪於今天的藍令怎麼這麼安靜,張大壯想著——他以前不是一見麵就一堆甜言蜜語或者索性直接將他抱上床,而後邊**邊廢話一堆的讓他愛他什麼的——開口了:“你不是走了麼?”

“……”藍令沉默了一會,“你在等我回來?”

“誰等你了?我恨不得你走呢。以為你會一去不回的,沒想到你又回來了。”

“你希望我永遠不要再回來?”藍令的聲音陰沉得可怕。

“是恨不得。”張大壯卻沒有被嚇到,說實話,與威脅或者陰沉相比,張大壯更“害怕”藍令的哀求與他裝可愛裝委屈的樣子。

“好讓你與那個女人成親?”

“?”愣了一下,張大壯終於知道藍令說的是什麼,“你也聽說了?”

“大象,告訴我那不是真的。”藍令的聲音中有脆弱,有期待,但主要成分卻是威脅,大有種你敢不這麼說,我就怎樣怎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