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交手,但顯然彼此都不陌生。
那白袍人“咦”了一聲,腳下一點,身如飛鷹般向另一個房頂掠去。其輕功之高,並不在李雪寒之下。
這二人在屋頂開始了一幕追逐較量,隻可惜那人畢竟隔得太遠了些,李雪寒即使用了全力也依然相隔在三丈開外。
白袍人也並沒有回頭,顯然也在用全力。二人都沒有說話,在昏暗的夜色下,兩條白影一前一後,此起彼落,轉眼就已向城西跑了四五裏。
八麵城算得上是一個大都市,這裏沒有多麼豪華的建築,也沒有多麼明顯的標誌性的樓閣。這裏的房舍高不過三層,矮房一致,無論穿在哪條街的景色幾乎都是一樣。兩人的距離雖然沒有拉遠,但也並沒有拉近。就在李雪寒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白袍人身影一折,人已消失在前麵的屋頂上,待李雪寒縱上去的時候,哪裏還能瞧得見半個人影。
李雪寒也並不著急,他雖然極想知道對方是誰,但急顯然並不是最明確的法子。這種時刻,誰先急,誰就是輸家,這個道理他懂。
他縱上一個樓宇的暗處,猶如蝙蝠一般,伏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的眼睛卻如鷹般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每個角落。他自信對方並沒有走遠。所以他在等。當然,對方顯然也在等,這個時候隻要誰先耐不住,誰就失去了先機。兩個人都藏在暗處,敵不動,我不動,就是這個道理。
高手對招,無招勝有招。真正的高手,鬥的不僅是力,還在鬥智鬥心。這個白袍人顯然不愧是個高手。
夜越來越深,風越來越烈,也愈加寒冷。
李雪寒的皮膚雖然快要凍僵,但他的額頭上卻開始有了汗。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沉寂的街道竟忽然來了許多人。這些人都上跑步來的,人雖然雜而多,但並沒有太多的喧嘩之聲。李雪寒冷眼觀察,整個西城竟都亮起了火光。可以想象,如今在八麵城的武林中人雖然很多,但能有這個實力的除了官兵之外,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沒有哪個門派或世家有這個實力。
那些官兵距離這裏越來越近了,可是眼前卻還是沒有動靜。李雪寒笑了笑,知道再等下去無疑也再難分得出高下,忽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麵的。”對方依然沒有回答。
李雪寒笑道:“你膽小如鼠也就罷了,但在茶館托老板留的言莫非這麼快就忘記了麼?你既然敢說讓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卻為何不敢出來放手一戰!”四周除了官兵的腳步聲,還是一片沉寂。這個人的確夠能沉得住氣。隻可惜……
李雪寒在樓簷上一縱,輕輕劃了下去。
夜更深,街道上,一個白衣女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這個人就是鍾成的那個紅顏知己,小朱。她怎麼剛好在這裏,難道是碰巧有事麼?李雪寒向巷子裏走去,穿了幾條暗巷,他不由苦笑。這裏的巷子不僅繁雜,而且每條巷子都是一般模樣。可歎他一生走南闖北,卻在此迷了路。
如雲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