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玩夠了吧,這事兒也該適可而止了。”
她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懵懵地問:“英堂,你昨天才答應了我跟我回老家見我爸媽的,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慕容英堂隻是覺得幼稚可笑,簡直是不屑一顧的:“你該不會真存了妄想,認為我會娶你吧?”
她就像是全身被凍結住了,愣愣的表情遲遲沒有變化,許久,她才僵硬著背脊從床上站起來,她的眼淚無聲地掉落,可是手上的動作片刻沒停,她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一路的跌跌撞撞,總算才走出了他的房間。
慕容英堂突然覺得垂頭喪氣,好像身體裏有什麼正在迅速地抽離,他的心一緊,攥緊了拳頭就往自己臉上揮了一拳,很奇怪,半邊臉頰都是火辣辣的,可他並不覺得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隻是腳步完全不聽他使喚,幾步一大跨的,就追上了哭跑在前麵的月澤。
他在樓梯上緊緊抱住了她,語氣幾乎是哀求了:“月澤,你別走,我真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那些混賬話來。”他何時讓自己如此卑微,可當他看見月澤淚流滿麵的樣子,他就立刻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隻要她不哭,他就算是為她豁出了命他也心甘情願。
可月澤一直不停哭不停哭,終於把他哭得不可遏製的心軟心疼了。他猛的就扳過了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著他,她卻匆匆低下了頭,說什麼也不肯看他一眼,他氣急了,硬是扳住了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他的眼睛,她已經無路可退,隻好就閉上了雙眼。
他發了狠,低下頭就狠狠朝她的唇上吻去,她的唇瓣微微發著抖,輾轉**中,有冰涼濕潤的東西在他和她的唇間蠕動,他遽然就停了下來,才發現是她的淚。
她隻是怔忡不已地看著他,嘴唇牽動了好幾次,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已經失望到快要絕望,她一心一意對待的人,居然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狠心絕情地拋棄了她。她就像是猝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就靠進了他的懷裏,懷抱裏的溫暖她那樣的熟悉,她的身體上甚至還留有他的痕跡,可是他就是這樣看她的,她隻是他玩弄一時的鮮花罷了,等過了花期,花朵枯萎凋零,她就失去了美麗,失去一切對他來說的好奇。
但既然都是她自己自甘**、自投羅網,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知道自己卑賤到了極點,她真的好恨,所以她狠下心來要和他斷絕一切的聯係。他還是不死心,來了學校裏找她,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跪在她麵前請求她的原諒。她隻是覺得好笑,正是這個人親手推開了她,如今後悔了,就來求她原諒。烙印在心上的傷害,豈能像粉筆字一樣,說擦幹淨就擦幹淨?她曾經已經付出了一切,隻是他不要罷了,既然已經丟棄了,又何苦再去不顧尊嚴地撿回來?
她好像已經完全置身事外了,輕聲而決絕地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原以為,這樣就算是斷了,他和她的一切,她都已固執地當作一場噩夢,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要給她一些時間,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她都可以忘得幹幹淨淨,她不斷地鼓勵自己,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忘掉他的。
可是他不肯放過她,他太清楚她哪裏軟弱,所以看準了她的弱點,隻一舉,就輕易將她再次降獲。
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站在她宿舍樓的樓下怎麼也不肯走,她把心一橫,決定不去管他,回到了寢室就在耳朵裏塞進了耳機,她一篇一篇地做著英語試題,直到寢室熄了燈,耳機裏字正腔圓的倫敦腔猝然停止,她才猛的一回神,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同宿舍的尤曉晴睡在靠窗的位置,掀被子的時候突然驚詫地叫了一聲:“哎呀,月澤,你男朋友還站在下麵呢。”
她看都懶得去看,自顧著去睡覺。
隻是這一夜,卻如何也睡不著了。她在硬質的木床板上翻來覆去,雙層床的鐵架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夜裏,仿佛痛楚的哀鳴。下鋪的菁菁被她吵醒了,好心問了她一句:“月澤,怎麼了?不舒服嗎?”她隨口答了一句沒事,菁菁迷迷糊糊就又睡沉了。她的心裏卻像是長滿了被抓得起球的絨毛,心煩意亂得完全沒了睡意。
她還是忍不住跑到陽台去看樓下,一打開門卻微微一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雨,雨勢非常厲害,她擔心他淋到了,於是有點焦急地跑到陽台邊上往下張望,誰知那裏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