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腐爛寶藏(1 / 3)

神廟確實有一些年頭,按照費舍的講解,這裏始建於漆黑紀元中期,當時的百姓正處在七魔君消失後互相殺伐爭奪統治權的混亂年代,不少人民在這時期死於非命,屍橫遍野。這時有一位年輕的農民,他曾經和遊牧民族學習過巫醫之道,後被召入軍中作為軍醫,協助一位藥劑師工作,天資聰穎的年輕人學得很快,可他並不滿足,戰爭中的所見所聞另他內心扭曲,想要尋找永生之道,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後,他在一本古籍上發現了亡靈法術這門禁術。一個前所未聞的異端領域展示在年輕人麵前,他如饑似渴,日夜鑽研,而且在那些年,素材遍地都是,可終於有一天,他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倒黴的年輕人被剜去雙眼,砍斷雙手雙腳,扔到野外自身自滅。也許是這人命不該絕,一隊路過的獵戶救了他,帶到村裏幫助他恢複,年輕人謊稱被敵軍迫害,向村民宣揚戰爭的可怕及生靈的無助,這套說辭深得村民之心,在獲得大家信任後,他開始使用亡靈法術製造可以複活死者的假象,宣揚自己能帶領眾人進入永生的境界,不再受世間疾苦困擾。隨後,他成立了一個亡靈教派,天途教,招募大批信徒,沒人知道這年輕人以前叫什麼,隻知他對世人自稱回轉王曼因奈羅斯。

神廟的內部十分簡樸,通道都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加工後堆砌而成,但做工毫不粗糙,石塊之間嚴絲合縫,中間澆上混泥土黏合,十分牢固,整條長廊修築整齊,近千年過去了,也沒有給它帶來明顯的痕跡。漆黑之中,卡卡掌著魔法油燈在前麵帶路,光滑的岩壁上反射出油燈橙色的光澤,隨著眾人一起在長廊中漫步。費舍就利用這段時間給大家講解自己不久前惡補的曆史,好讓這些人忘記指責他之前的粗暴行徑,這的確奏效了,眾人都十分投入,幾乎忘了就在之前,每個人都差點葬身火海。

“那麼後來這位亡靈教派的教主怎麼了?”菲歐娜急切地問下去。

“本來在那個戰亂年代他是可以隱秘地繼續他的勾當,可是偏偏不滿足於現狀,他想獲得一副新的身體,於是引發了後來的那場大災難。”

“大災難?有多大?比你剛才的還大麼?”卡卡沒好氣地說。

費舍到不介意,繼續說道,“他開始研究靈魂轉移之術,把一具活體,至少是還沒死透的靈魂保存在容器中,然後再將媒介轉移到另一具剛死不久的軀體中來達到目的。”

沙瓦聽得雲裏霧裏,很是不解,“容器,什麼容器?”

瑪沙趁機譏笑,“你裝靈魂的容器就是脖子上那個尿壺。”

這句話逼得對方滿臉通紅,可迫於大塊頭把斧頭拿在手中,隻得氣得咬牙,這一動作提醒了沙瓦,自己的上門牙已經沒有了,就是被身邊的這人打掉的。

“我聽說過這種邪術,他確實成功了,”朱利安語氣中透露著反感,“用的是魂冰晶體吧。”

“那時後來,在最開始,他就用風幹的獸腦。”

這句話帶來一陣反胃在中隊所有成員中穿過。

“曼因奈羅斯把靈魂封入介質再移入新鮮屍體中,剛死不久的屍體果然動了起來,他以為自己成功了,可很快,事情變得極其糟糕。試驗的所有屍體中原來的靈魂發生了病變,人性盡失,隻保留了最原始的本性,開始毫無顧忌地攻擊周圍的人,哪怕那些自己曾經的親人,成為了散發著屍臭的不死怪物。”年輕的法師頓了頓,故弄玄虛地環視了所有人一眼,“最可怕的是,這些怪物還擁有繁衍的能力,當然,這應該不能稱之為繁衍,但是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這些怪物會吃掉受害者的腦髓,再吐入自己的腦液,把對方變成自己的同類!”

“我在一些書上看到過這中怪物的插圖,竭力希望自己能忘記,被你一說我又想起來了!五爪蛛的靈網,我都起雞皮疙瘩了。”賽洛維打了一個冷顫。

“於是,情況就變得不可收拾了?”女戰士的興趣完全被這個恐怖故事吸引住了。

費舍得意一笑,“由於教派內大部分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所以這件恐怖的事情像瘟疫一樣傳開,好幾個村子受到波及。互相爭戰的軍閥不得不停下來,聯合起來解決這場災難。大部分教民被屠殺,集會場所被付之一炬,所有教會首腦都被重金懸賞。可這位青年的運氣真的像不死生物那樣強韌,此次死裏逃生反而成了他的又一次契機,臭名遠揚的他真正吸引到了一批對亡靈法術感興趣的法師聚集到他身邊,他的亡靈教派從原先的鄉村集會上升到了一個真正的法術研究團體。”

“真正開始走上人生巔峰了嗎?”萊卡尼滿臉譏笑。

“可以這麼說,他終於有了係統研究死靈學術的機會,就像剛才所說的,這位年輕的教會首領發現了魂冰,一種在屍體中,尤其是埋在地底深處的屍體中可能發現的晶體,可以穩定地保存靈魂。而且不久之後,他還研究出了如何利用高溫高壓環境從新鮮屍體中提煉魂冰的工藝,終於,他使用魂冰植入軀體的方法,建造了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費舍故意壓低聲音,“這不同於一般亡靈法術奴役的不死生物,他們不懼怕神術或亡靈驅散法術,也不同於普通的肉身魔像容易失控,不具智力,它們仍然記得生前的技藝,可以一絲不苟地執行複雜的命令,甚至構思簡單的戰術,可以算得上是完美的士兵。曼因奈羅斯利用這支軍隊建立自己的國家,成了史上第一個亡靈法師國王,除此以外,在好多國家都有他的教會存在,這個王國延續了兩百多年,直至最後被三國聯軍聯合擊敗,才終結了這段恐怖的曆史。”

盜賊苦笑著說:“也就是說我這次來這裏,除了一些瘋子的屍體,其它什麼都找不到嘍?”

“你還期待什麼?”桌庫洛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想什麼,摟住對方肩膀,輕聲說道,“生命就是最好的財富。”

萊卡尼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環視周圍,點了點頭。

“大家要小心腳下,不要踩空。”帶頭的卡卡示意大家放慢腳步,用油燈照了照四周,“這裏看來是一處大廳,設計得真有特點啊。”

燈光在黑暗中發散出去,可以看出眼前空間很大,整個大廳是一間三層式的立方體空間,長廊的出口處於大廳的頂層,由一條懸空的岩石走道連接對麵,兩邊對角各有一處平台,第二層也是如此設計,不過平台建造在另兩處對角。平台之間有斜梯鏈接,上麵都有試驗台一類的器材,可以想象以前這裏發生過怎樣令人作嘔的事情,底層有很多桌椅,可能是供休息或教學之用。穿過懸空走道,對麵又是走廊,盤旋向下,看來可以直接通向大廳底層。

穿過大廳,來到幾處相互連接的獨立小間,半圓形房間內兩邊都架子,還能看見不少腐敗的書籍和瓶瓶罐罐,絕大多數的罐子都被打破,無法判別內壁留下的黑色汙漬原來是什麼,少有幾個完好的,瓶口密封著,裏麵透露出一種含糊的顏色,叫人不敢猜測。半圓形切麵的牆上釘著三副鐐銬,牆上留下的體液痕跡似乎在無聲地尖叫,牆前右側擺著一張書台,書台前的地麵上鋪著墊子,應該是授課的地方。這樣的房間共有五六間,可見當時這裏聚集了不少人,索性這群惡徒已經滅亡,除了這充滿記憶的神廟,沒有留下更多影響。

繞過這些房間群,一條拱形的寬敞廊道就在眼前,走到盡頭,已經被亂石堵住。卓庫洛曉得,這裏應該就是達魯昂先生所說的被封住的通道,這座廟宇最危險的地方,正被封鎖在這堆亂石之後。他讓卡卡拿出另一盞魔法油燈,在廊道兩邊查看,果然找到了一條小道。

小道另一頭是一條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廊道,唯一不同就是仍保存完好,未被堵塞。兩顆橙色的光源在黑暗中搖曳前行,燈光鋪撒在地板與牆麵之上,石壁上刻有許多浮雕,其中有司掌死亡的大地神瓦琉忒羅,掌管腐爛的陰影神喀蘇拉,還有一些讓人瞧不懂的儀式畫麵和實體實驗的內容。隨著持燈人的動作而左顧右盼的火光用它的方式閱讀著廟宇主人留在這裏的訊息,稍作瀏覽,並不逗留,最後一頭撞在了一座巨大的金屬門上,無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