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腐爛寶藏(3 / 3)

萊卡尼看的出自己的夥伴不是在開玩笑,張開手,讓大家都退到牆角,盜賊同時向他們的牧師同伴使了個眼色,示意隨時準備以防萬一。

桌庫洛彎著腰,褪下手套,首先按下內環的第一根金屬棒。其他人看在眼裏,都緊張起來。隨著哢嗒一聲,機關收入了外環的一根,唐西貓接著按下中環的一根,機關又收入了內環一根。局麵變得有些模糊,實際操作起來比說起來難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西貓覺得這次機關的操作也比上次謹慎多了,甚至在想是不是對麵也正坐著謎題的高手與自己對弈,汗滴從他的額頭流下來。緊張的年輕人決定再按下外環一根,機關隨即收入外環兩根,現在隻剩下內環一根,中環四根,外環三根,連觀看者都知道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勝負就要揭曉。桌庫洛按下中環兩根,終於吐了口氣,他露出熟悉的笑容,這是勝利者的笑容,這樣的表情讓瑪沙也笑了,大塊頭深知這表情的意味。機關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遲緩地納入外環一根,隨後內環最後一根被按下,外環收入一根,桌庫洛按下外環兩根後,僅剩的中環最後一根收入機關中,所有的金屬棒都被收入了。

中間的金屬球開始轉動,金屬摩擦聲經過時間磨礪後更顯得刺耳,桌庫洛警惕後退兩步,盯著暗器發射孔,提防裏麵暗藏的獠牙隨時射出。金屬球轉動幾周後,圍繞的金屬環也開始轉動,可以清晰聽到牆內機關啟動了,齒輪相咬轉動,哢哢聲不絕於耳,巨大的金屬門猶如沉睡已久的野獸蘇醒,被打攪拖動傳出慍怒的低吼,抖動著甩掉身上遮蓋已久的塵土,終於慢慢打開。

“成了!”特裏斯興奮地揮舞拳頭,他跑過來摟住桌庫洛的肩膀,“你真是太棒了。”

瑪沙挑釁地瞥了沙瓦一眼,喉嚨裏哼了一聲,後者什麼也不敢說。

伴隨大門打開,一條通向地下的階梯被打開,裏麵牆上的火把逐一向深處點亮,好似展示對謎題破解者的恭敬,可在這支隊伍看來,更像是對入侵者的輕視。

“紅帽子達利亞的屍體就在下麵,殺死他的東西應該也知道我們來了。”唐西貓站在入口,凝神望著深邃的階梯盡頭,眼神中泛出淺淺的金光。

大白雞輕笑一聲,把斧子扛到肩上,“接下來就是強行突破的時間,那就是我的領域了。”

“不,暫時還不是。”卡卡伸手阻攔,“根據記錄,這條道還未有後來者走過,所以可能有很多潛在的危險,讓我來開路。”

“哦?你怎麼開路?自己滾下去嗎?”

“你就看好吧。”

卡卡沒有被大塊頭的玩笑話激怒,從口袋中取出四塊看似植物根莖的物體,上麵甚至還沾著泥土,德魯伊將四塊根莖放到地板上,用左手按在地麵,右手抄起腰間的水壺,要開壺蓋,開始念咒,“枝葉婆娑娑,根須盤錯錯,綠色軀幹上的碩果,蒼生之萬象森羅,木神苜馱麗,將您的子民喚醒,化身助我。”一邊碎念,一邊在每塊根莖上澆上少許水。

四塊根莖輕輕顫動起來,一條嫩芽破開上麵的苞衣,如動物一般一下飲盡地上的水,嫩芽瞬間變粗,仿佛花苞一般,末端綻放開來,裏麵滿是花蕾般的花絮,又有四根枝芽長出,把整個根莖支撐起來,竟形同動物一般爬動起來,花絮的位置就宛如它的頭部,散發出淺綠的熒光,與此同時,卡卡的眼睛也透出同樣的光芒。四隻小根莖分成四路,分別從通道的四壁向下爬去。

“這什麼東西,還蠻可愛的呢。”菲歐娜很驚歎這樣的傑作,今天她第一次見識了不少魔法。

“這是芍蕊莖,一種會走路的植物,德魯伊可以利用神術指揮它們,並獲得它們的視野,這樣就不怕埋伏了。”卡卡招招手,讓大夥跟他一起走。

“這東西意外地讓我喜歡呢。”萊卡尼讚歎到。

牧師斜了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下流胚。”

“你的導師要是知道和我這麼心意相通一定很驚喜呢。”

“它們已經走完階梯了,看來這一路是安全的,我們加快些。”德魯伊帶頭小跑起來。“後麵,後麵是,水道?廟宇下麵有條地下河!看來這裏一定有其它出口,看來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呢。”

確實如德魯伊所說,階梯盡頭如同一間庭院,裏麵全是大大小小的方壇,現在長滿了各式菌類,也不知是當初種植,還是後來繁衍。庭院的出口是類似露台的設計,走出露台,外麵,準確地說是廟宇的外麵,寬闊的地下洞穴躍然出現在眼前,一條地下河蜿蜒流過,通往洞穴另一頭。泛黃的河水在長滿青苔的岩石間流過,上遊應該就在硫磺山穀的溫泉。到了此處已沒有火把照明,但可見度不成問題,洞穴頂部裂著一道口子,能直接瞧到外麵,布滿繁星的夜空在這道縫隙間遊過,銀白的月光恰好地留下一匹光幕,雖不強烈,也能指清洞內道路。這景色靜謐而且美麗,沉寂於地下,固守在與其極不匹配的亡靈教派廢墟之中。

一座木橋建在寬闊的河道上,踩在木板鋪成的橋道上發出久遠的吱呀聲,偶爾幾聲還特別清脆,這讓隊伍成員自覺地放慢腳步,下方的河床不深,可也沒人想掉下去。另一邊岸上是一麵巨大的石壁,石門早已破敗,倒在地上碎成幾片,向裏望去是一條與迷鎖處相似的寬闊過道,陰暗的牆上嵌著星光石,這樣的照明條件使得內部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陰森感覺。

過道連接著一間大殿,數條長桌擺在中間,幾處天然的石柱被人工雕刻上各種詭異的造型,大殿四周全是亂石,其中倒著不計其數的玄武石製作的石棺,牆上亦有不少看似洞穴的通道,大殿正前方是一麵石壁,石壁上方是一座巨大的屍骸構造雕像,空洞的雙眼俯視著整座大殿。在那長桌周圍,有幾具屍體,其中一具邊正蹲著四隻芍蕊莖,那具屍體穿著深紅的鎧甲,如同炭火一般閃爍著幽光,這正是他們要找的東西,魔鈦鎧甲。

卡卡一揮手,讓四隻植物小精靈散開巡查周圍。

特裏斯走到屍體麵前,仔細看了一遍,“看上去死了幾十年了,還有身上的這具盔甲,確實是傳說中的紅帽子無誤了,拿上這個,我們就能離開這腐敗之地了。”聖武士卸下自己的背包,仔細展開,是兩隻大行囊,“朱利安,幫我講盔甲卸下吧,這裏隻有你做這事最合適。”

梅花狗青年搖搖頭,沒有辯駁,心裏卻在嘀咕,“聖武士的規矩真是多。”他單膝跪地,進行簡單的禱告,然後從腐敗的屍體上小心地將盔甲一件件褪下,放到一邊,完事後他丟棄了自己的手套,從腰包中取出一小撮爐灰,撒到盔甲上,念咒為其消毒。

此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套詭異但美麗的鎧甲上,趁此機會賽洛維向杜必居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退到了人群的最後方。附魔係法師不經意地蓬開自己的頭發,完全遮擋住身後的賽洛維,待到他的魔發再次垂下,背後已經沒有了人影。

“好了,”牧師站起身,“裝包帶走吧,大塊頭。”

“他在叫你。”瑪沙朝沙瓦眨眨眼。

“是嗎?哦。”沙瓦順從地蹲下身整理。

“恐怕你也得幫忙,瑪沙,一個人背不了。”特裏斯擺擺手,向大白雞求助。

“哦喲,好吧。”瑪莎不情願地也背上一包。“讓我們打道回府吧。”

話音剛落,卡卡忽然捂住頭,“不好!”

“怎麼回事!?”費舍緊張地問道。

德魯伊緩過神,瞳孔上的綠色熒光已經消失,“四隻芍蕊莖被同時殺死了,我們被它們包圍了。”

萊卡尼立即抽出飛刀,警覺四周,“什麼它們?”

“我最後看到的那張腐爛的麵孔,應該是附魂屍,這裏的看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