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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悉或者說他記憶中的小鮫人是那個五官初見豔麗, 卻因為還未褪去的嬰兒肥和微圓的桃花眼襯而顯露出幾分純真的少年氣。
但是他麵前，站在湖岸邊的人個子抽長了不少，快要及膝的長發沒有束冠, 亮銀色的發絲隨著卷入山穀的風隨心所欲地揚著, 原本微圓的桃花眼似是徹底長開了，微圓上揚的眼尾勾出了一道旖旎曖昧的弧線，但是明明該極妖的眼形卻被對方冷淡的湖藍色瞳孔襯得有些冷冽，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形狀姣好的薄唇衝淡了那份女氣，明明該是極豔麗極容易讓人產生旖旎想法的長相, 卻讓霍亭晏覺得麵前這人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深海精怪。
但是這個被他認為沒有感情的精怪卻在看見他的一刹那, 原本冷冽的瞳孔猶如楊春融雪一般化作了一汪春水，妖冶的桃花眼笑成了兩道小月牙，帶著唇珠的的薄唇因為笑容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 露出來的犬齒溫和無害地露在外頭, “師兄！你突破了！”
霍亭晏笑了開來，雖說七年未見, 但是麵前笑容燦爛的鮫人依舊是那個他所熟悉的師弟。
“是啊，你呢？蕭練得怎麼樣？”霍亭晏走到對方的身邊，發現這個才十七歲的鮫人少年已經長到了他鼻尖位置。
林一然自認為練得非常不錯，聞言也有意顯擺自己的成果，將手中的洞簫放在嘴邊開始吹奏。
由於某些原因他的感覺小鮫人不是那種學東西特別有天賦的人（比如遊泳），若是沒天賦的人讓大師去帶著都不一定能學好，這不是勤能補拙的事，霍亭晏本也沒覺得對方拿著本初級曲譜自學吹簫能學得有多好，所以他的期待值就放在勉強能用出這支上清九星蕭的技能就行了。
但是當第一個音從對方的蕭中傳出時，他就徹底驚訝了，音色婉轉悠揚, 曲調抑揚頓挫，隨著蕭上星圖的逐漸亮起，整首曲子達到了一個高，潮，霍亭晏閉上眼睛開始靜心聆聽，仿佛整個山穀都在為這首律調伴奏共鳴……
“啪。”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打破了這個聽覺盛宴。
霍亭晏有些不滿地睜開眼，就見離他們不遠處的地上，一隻大雁抖著腿掉在地上，嘴快道，“沉魚落雁？”下意識地又去看湖裏，兩條魚抖著尾巴緩緩下沉。
林一然皺著眉，又吹奏出一段旋律，隻見空間裏的靈氣一震爆裂的閃動，憑空震裂出幾道細小的藍色雷弧。
霍亭晏之前也沒見過有人吹奏過這支上清九星蕭，所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支蕭配上特有的曲譜後的威力，看著山穀空氣中的電弧，他吃驚地問道，“這電弧……”
林一然笑著說道，“可以隨我心意控製的。”他自己當時將這首曲譜徹底煉化以後才發現，這上清九星蕭的攻擊不是像其他攻擊類法器那樣有一個特定的目標特定的攻擊點，而是會形成一片音域結節，隨著曲子的深入，九顆星星逐漸被點滿，而這片音域也會隨之擴大。
而在被這片音域籠罩的人受不受到雷電的攻擊隻在林一然的一念之間。
在幾年前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林一然就大為振奮，整個人學蕭的興致就更加的積極了，“這幾年我學習吹簫，學習控製靈力，倒是讓自己的修為更加凝實了。”
霍亭晏欣慰地笑了，“小然長大了。”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專門用來放置日常衣物的儲物戒中拿出一根玉簪，“我幫你把頭發束起來吧？”
林一然聞言露出一副非常苦惱的表情，忙不迭地點頭，“我不會束發，這頭發又剪不斷。”這七年裏頭發越來越長，從一開始還能忍受的及腰，逐漸到及膝，他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想要自己拿匕首剪短點，但是他割了不止一次，都拿這頭發沒辦法，這頭發割不斷。
霍亭晏以前也沒遇到這情況，聞言也有些苦惱，“那該如何？”
林一然托著下巴坐在地上十分苦惱，“如果能短點就好了，就到腰的位置就可以了。”他話音剛落，就見原本及膝的長發緩緩縮短，眨眼之間就隻有及腰長度了。
“……”目睹此景，霍亭晏和林一然都懵了，還是第一次見會自行縮短長度的頭發。
好在霍亭晏想到了早前看過的記載。
“傳聞有些使用身體當做武器的妖獸，化形後可自由控製身體的某些部位，比如獅虎豹可以控製自己的利爪，鳥類妖獸可以控製自己的翅膀。”他拿起一縷林一然的頭發，猜測道，“可能你的頭發也應和了妖獸的這種特性，在化形後可以自由操控長短？”
林一然聞言滿眼的激動，抬起手讓對方看自己的指甲，“那這個也能收起來嗎？”他的指甲長得跟歐美女人的美甲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