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然聽著道侶說的話,想起自己在蛋中恢複意識後的種種,想起自己見到富貴花的第一眼,想起了自己陰錯陽差的入道,想起兩人陰錯陽差地都避過了必死的局麵,眼眶酸脹著隻想落淚,他有些哽咽地說道,“我心中的執念也隻有你而已,自從被你從蛋中孵出,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們倆的命運,情感,一生,就已經被綁定了。”他說著說著,眼眶中的淚像是再也無法抑製一般滾落下來……
一顆,兩顆,一連串的淚珠落在霍亭晏額頭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等那些溫熱的淚珠順著他的額際滾落到他的眼光,有些落到他的唇角,微掀的味道讓他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小鮫人的淚。
但是……
他豁然抬頭,卻發現他的小鮫人,他那向來隻會掉灰色珍珠的道侶,此時眼光中流著的是淡藍色晶瑩剔透的淚,還是熱的!!!
他的額頭開始發燙,仿佛自己額頭的康薩比副冠上的荊棘仿佛被火焰點燃了一般開始洶湧熱烈地開始燃燒了一般,他卻顧不得自己額頭的灼燒感,手忙腳亂地拿手背撇著道侶眼角的淚,笨拙地哄道,“別哭,別哭。”
林一然此時也顧不得掉眼淚了,他怔怔地看著富貴花額頭仿佛被烈火燎原一般呈現出金燦燦色澤的皇冠,剛想說些什麼,他自己的額頭也開始發燙。
兩人互看一眼,因為距離極近,雙方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額頭現在的狀況,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陣枷鎖轟然炸裂的聲音,隨後眼前的景象明明沒有一點兒變化,卻仿佛能夠感受天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感召他們一般,隻需要他們輕輕伸出手給予回應,就會有什麼東西下來迎接他們一樣。
與這感覺一起產生的,是一股極為淺淡的排斥感,那是一種極難言喻的感覺,就好像兩塊磁力相反的吸鐵石在此刻被放在了一起,明明身處其中,卻已經無法靠近了。
“這就是門?”林一然表情懵逼至極,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應該是吧?”霍亭晏也不確定,但是那股無時無刻被排斥地感覺卻提醒他,這就是‘門’,是那抹契機。
“可是……”林一然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這也太輕鬆了吧???”
霍亭晏也有些怔忪,“還可以吧?”他想起來,“你再哭一下看看?”
“?”林一然麵露疑惑。
“你剛剛哭出來的眼淚不僅是熱的,還是淡藍色的。”霍亭晏沒想到小鮫人沒留意剛剛自己眼淚的變化。
林一然一怔,摸了摸尚且濕潤的臉頰,有些懵逼,“那我以後都這樣了?”
“你在哭哭看?”霍亭晏中肯地給出建議。
林一然拚命擠出兩滴眼眶中還殘留著淚,‘啪嗒啪嗒’兩聲,兩個珍珠掉入水中。
“……”霍亭晏撿起熟悉的灰色珍珠,大鬆一口氣,“好了沒事了。”
“不過我怎麼會流出熱的淚?”林一然看著那兩個珍珠,皺眉問道。
“可能跟你哭的原因有關。”確定了小鮫人沒事的霍亭晏放下了新,親了親對方下巴後問道,“那我們立刻就去外麵渡劫嗎?”
林一然看了眼暖玉質的搗藥杵,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地往下坐了坐,問道,“那蚌肉不搗了?”
“……”霍亭晏順著小鮫人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搗藥杵,有些為難,有些不舍地說道,“那我盡量快些吧。”他和小鮫人還有很多很多的未來,不差那麼會兒。
林一然深知對方對於搗藥材火候的執念,哪次不是要將蚌肉搗的極為細膩才肯作罷?這會兒趕著飛升上界居然肯說盡量?
一時間整個溫泉中就隻有搗藥杵噗嗤噗嗤的搗藥聲。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改鎖改累了,就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