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段煜表情僵住。
半響,他才開口:“我知道回去不去……但可以重新開始。”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你,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重新開始。”宋天揚的語氣很惡劣,“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糟蹋別人的真心,現在失去了又裝得情深義重極其不舍,你以為這世界上就沒有比你更癡情的人了嗎?”
宋天揚站起來,猛地揪住了段煜的領口。
他的眼睛紅得像一頭全無理智的野獸,惡狠狠地瞪著段煜。
似乎隻要段煜反駁他說的話,他便要用自己的拳頭向其證明——
他宋天揚,也是個癡情種。
並且是不會做任何傷害沐晚舉止的癡情種!
“你根本就沒經曆過我們那七年,沒資格說我糟蹋真心!我對她的愛天地可鑒,絕對比你要多得多!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段煜一個反手,將宋天揚抵在了柱子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兩個大男人瞬間扭打到了一起,全無形象。
段煜到底是身經百戰玩過搏鬥的,這會打起架來完全占上風,將宋天揚壓在地上,禁錮得無法動彈。
宋天揚整張臉都被怒火憋紅,他忍住痛意抬手在段煜胳膊上的幾個穴位狠狠一點,段煜整條胳膊瞬間沒了力氣。
正在兩人打得熱火朝天時,沐晚從一側跑了過來。
她看著被壓在地上的宋天揚,二話沒說,直接撈起桌子上的茶壺往段煜頭上砸去!
“嘭!”一聲清脆聲響,讓在場的兩個男人收斂了各自的齜牙咧嘴。
段煜抬手抹了一把後腦勺,手掌滿是溫熱粘稠的紅色。
沐晚將宋天揚拉了起來,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段煜,你以為你是大帥就能官大欺民嗎?我警告你,白藥山莊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沐晚警告道,抬手小心輕柔宋天揚嘴角的血漬。
那一幕,刺痛了段煜的眼。
“嘉音,你這是第幾次為了護他而傷我?”段煜聽到了自己發顫的聲音。
沐晚麵色冷漠:“他是我的丈夫,是跟我患難與共的人,也是要跟我攜手共度餘生的人,我自然要護他。”
她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兩個男人心尖上。
一個震撼,一個痛苦。
“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丈夫。
明明我才是跟你患難與共的人,明明我們才應該攜手共度餘生!
段煜眼眶裏泛起了一層薄霧,他眸光破碎地看著沐晚,那起伏不斷的情緒蔓延著令人窒息的溫度。
“請你不要影響我們的夫妻感情,也請你離開我的世界。”沐晚一字一頓。
請你——
離開我的世界。
嗡——
段煜腦袋裏緊繃的弦,在聽到沐晚這句話時,徹底崩塌。
她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三年,這些年他過得痛不欲生,隻想追隨她而去。
明明她還在,為什麼不要自己了?
段煜想遠遠看著她,慢慢靠近她,一點點等她。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在沐晚說出一句又一句殘忍無情之話時,段煜便意識到他的等待永無盡頭!
那該死的失憶,該死的錯過!
“你確定你愛宋天揚嗎?”段煜直起身子,沒有去管後腦勺的傷口。
“當然,我們已經在一起十年了。”沐晚答得很幹脆。
段煜緊了緊拳頭,那幹涸的血漬將他掌心灼燒對穿:“你們隻有三年,你們明明隻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