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揚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脊梁上流下一股股冷汗。
突然,他想起父親多年前在白藥山莊有個獨立的院子,但因為父親當年執意要學西醫惹得宋老爺子及其失落,在父親離開山莊後,宋老爺子也命人將那院子封鎖,任何人都不許去打掃衛生。
這次父親重新回來,之所以沒安排他住進那院子,也是想著十多年都沒有整理衛生,這一時半會肯定也清理不幹淨。
父親會不會在那裏?
宋天揚心想著,隨即轉身疾步朝那布滿灰塵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依舊看不到一個人影。
原本熱鬧非凡的白藥山莊,頓時陰氣沉沉。
宋天揚強迫自己必須鎮定,他站在院子柵欄外,看著裏麵漆黑的一片。
好像,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可宋天揚不敢抱著任何僥幸心理,他必須進去一探究竟。
點燃煤油燈,宋天揚推開柵欄走了進去。
院子裏雜草縱橫,鵝卵石路也布滿了青苔,深夜下濕漉漉的,走幾步還稍微有些打滑。
宋天揚走到大門前,看到那灰蒙蒙的門上,有一個嶄新的手印。
看來,父親的確再此。
宋天揚屏住呼吸,推門朝裏走。
“嘎吱~”這是年久失修半腐朽的木門發出的聲音。
從大門朝裏走,共有四個房間,可每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
父親會在哪兒呢?
宋天揚從左至右,一一經過。
他緩緩走著,腦海裏回想著自己的童年,曾在這裏與父親一起捉過迷藏。
不管他藏在哪兒,父親總能輕易找到自己。
可輪到父親躲的時候,自己怎麼都找不到父親。
“兒子,爹藏到密洞了,你找不到機關,就算天黑你也找不到爹的!”宋民輝說過的話,從模糊到清晰,全都回旋在宋天揚的耳畔。
機關……
宋天揚找回了一絲塵封的記憶,從最後一個房間推門進去。
屋裏一股灰塵的氣息,煤油燈所照之處,還能隱約看到幾絲蜘蛛網。
宋天揚皺緊眉頭,走到書櫃邊,在最高處來回摸索。
如果他沒記錯,那個暗道機關應該就是在這個位置!
“轟——”
宋天揚還在琢磨那機關到底在哪個角落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轟隆響聲,隨即整麵牆的書櫃全部朝左側移動!
他連忙後退,書櫃上發黃的舊書也被震落了幾本。
暗道門開,裏麵有個一人寬的窄道。
宋天揚深吸一口氣,空氣裏除了灰塵的味道,還有幾絲消毒水的味道。
他抬腳,一步步朝裏走去。
隱約的光線越來越明亮,他吹滅手中的煤油燈,站到了燈火通明的地下室房間門口。
房門大開,似是專門為迎接他的到來。
“哐當”宋天揚聽到了金屬落地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朝裏走去,看到了一個白大褂身影正彎腰撿著東西。
那人站起身,宋天揚看清了他的模樣。
“你終於來了。”宋民輝帶著口罩,聲音低沉又溫和,隻是一雙眼睛卻異常炯亮。
宋天揚看著他,不說話。
宋民輝認真戴著白手套,眉眼散發出來的神情,讓宋天揚第一次覺得陌生。
“你知道嗎?她是我所有解剖的動物裏,最鎮定的一個。”宋民輝拿起了一把沾血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