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姐姐,隻是一輛車,不要計較那麼多,見到你孩子最重要,不是嗎?”安巧笑著對沐晚做出“請”的手勢。

沐晚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她直直看著安巧,再看了看那旁邊站著的中山裝男人。

“你們……也是倭國人?”她迫切想知道真相。

一想起自己手中沉重的帥印,沐晚整顆心都揪成了麻花狀。

她這是……要把北城的命脈直接送給倭國軍隊嗎?

不,絕對不可以。

安巧看穿了沐晚的心思,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聲音也不再柔和。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咱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

“你不說清楚你們的目的,我不會把帥印給你!”沐晚連連後退。

她都做了些什麼?她差點就釀成了大錯,差點就當了賣國賊!!

安巧步步朝沐晚走來,宋天揚一個健步攔在前麵。

“你要幹什麼!”宋天揚握緊了拳頭。

他沒有武器防身,拳頭也沒有他們格鬥厲害,但他會以柔克剛。

就算豁出性命,他也要守護沐晚的安全。

“隻是想帶姐姐上車,別個個弄得這麼緊張。”安巧頓住了腳步,聲音平緩,卻沒有一絲溫度。

沐晚剛要說什麼,看到車上下來兩個手持衝鋒槍的倭國士兵,她立馬咽回了原本想說的話。

一開始看到倭國標誌太過震驚,讓她沒有及時控製好情緒。

現在有了片刻的思索時間,她已經冷靜了不少。

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

盡管帥印還在自己手裏,但自己整個人,已經在他們的掌心了。

到底,還有反抗的機會沒?

晨晨,娘親該怎麼辦……

“姐姐,不要耽誤時間了,有個事忘記告訴你,你那放在心尖上的晨晨寶貝,昨天夜裏受涼感冒了,現在還高燒不退。”安巧話裏有話。

“什麼?!”沐晚尖叫出聲,渾身都在發抖。

宋天揚臉色也變了:“快帶我們去找他!”

他朝沐晚走去,不顧她的顫抖,緊緊攬住了她的肩膀:“小晚,冷靜。”

沐晚深吸一口氣,但雙肩依舊拚命顫抖。

腦袋裏緊繃的弦再次被無形拉扯,頭骨痛到幾乎炸裂。

她一個踉蹌,差點滑倒,還好宋天揚穩穩扶住了她。

“上車吧。”宋天揚攙扶著沐晚上了車。

安巧勾了勾紅唇,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快速前行著,兩側的車窗上了簾子遮擋,他們看不到外麵的路況,隻知道車身一直在拐彎,道路也比較顛簸。

沐晚整個人都處於失神狀態,宋天揚後來在她耳畔低語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她滿腦子都被那些記憶碎片充斥,感覺隻要再多點記憶,就能四分五裂到再也合不攏。

可她又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自己處理。

她不能被那些記憶碎片給牽絆。

沐晚用力咬著舌尖,想讓那抹醒目的疼意讓自己回複清醒,也蓋過頭顱裏的疼痛。

車身猛地一個急刹,沐晚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往前傾,撞在了前排座位上。

宋天揚連忙扶住她,焦急中帶著心疼。

“會沒事的……”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安巧打開了車門,淩亂的風吹了進來,讓沐晚打了個寒顫。

“下車。”安巧聲音硬朗。

若不是她還穿著一身旗袍,沐晚定會以為她是軍隊受過正統訓練的女人。

車停在一個廢棄倉庫附近,方圓十裏全都是荒草,沒有一棟民宅。

沐晚朝倉庫裏走去,那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也輕輕晃蕩起來,似是感應到了自己小主人的存在。

“晨晨……”沐晚喚道。

沒有聲音回應她,但角落處有個小草席,正有什麼東西蜷縮在棉被中。

沐晚剛要抬腳往前走,安巧拉住了她。

“帥印。”安巧沒忘記他們的交易,“你們民國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做人要講誠信。”

沐晚雙眼通紅,看向安巧的眸光帶著噬人的憤恨。

“我要確保我的孩子平安無事。”她說罷便要去掀被子。

但一側的安巧拽著她的手用力一掰,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沐晚的手,被安巧活生生掰脫臼了!